他好耐心,一颗一颗慢慢解,全部解完,让她脱掉,谁知道倪南手臂一伸,撩起他的衬衫环住他的腰,又将头埋进胸口,拱了拱。
到这份上已经知足,倪南很容易满足,这已经是超常的满足,贪婪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小菩萨娇欲语,心事轰然而来,夏间蝉鸣不休的聒噪,她落下一滴泪,灼人烫意。
背后温柔轻拍低哄,温柔要命,倪南半梦半醒之间抬眼窥见青山眼波。
“周青山。”
“在的。”
倪南又低下头,感触到温热,“不是梦啊。”
窗帘全部拉了,遮光性好到分不清白天黑夜,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天旋地间,一道身影压下来,柔顺长发散落胸前,领口乱了几分。
不知道什么时候内衣扣子解开了。
倪南心脏砰砰砰跳好快,呼吸紊乱在黑暗中与他对视,目光灼灼,谁也不让谁。
周青山抬手揩去眼角的泪痕,嗓音有些哑:“梦里发生了什么,怎么哭了?”
哪有无端引人泪,在冻到人发僵的冬天,倪南穿着薄棉衣,戴着红围巾,站在长街上,高湫挽着她的手,在糖画摊停下脚步,付了钱,手指摁在木头转盘针上。
“阿南保佑我转个凤凰!”
新年吉祥,转个凤凰。
车辆进来路狭窄,滴滴滴几声,两个人靠里面站,高湫转了个凤凰,倪南的笑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僵在脸上。
黑色车里驾驶座的窗开着,不怕冻人寒意,他投来一眼。
当时如果她再漂亮一点,再漂亮一点,那她就可以望青山了,而不是错开目光,看着脚印污泥下的雪。
车辆驶远后,高湫撞撞她的肩膀,让她也转一个,转盘上没有她想要的,问老师傅可以自己写吗?老师傅笑点头说当然可以。
她写“青山”,写时顺利无阻,扣盘取下也是,走在路上看青山,高湫问她干嘛写这个,她说完“我见青山多妩媚”还没说下句,迎面撞来一个小屁孩,手中的糖画碎在地上。
青山见我不应如实。
碎糖块捡拾在手心,小屁股说赔她一个,她不要了,捡着一手碎糖走远长街。
蹲下起身那一瞬,好像看见漫长余生,一生无青山。
在梦里最后,凉气吹在肌肤上,凛冬寒意之感让她瞬间清醒,贪念太重,落下一滴泪。
她吃醋厉害,扛得住酸。
环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耳边学着剧里风情万种的女人,吹一口气,声音怯柔柔却意外撩拨人。
耳语一句,随之而来是缱绻春室。
仲夏夜
大二上学期的时候, 高湫突然迷上黑胶唱片,还到网上买了超级贵的唱片机,对着电脑开始看绝版的唱片, 去收的途径。
剪西街下河72号有一家唱片店, 老爷爷开的, 里面有高湫想要的唱片。中午最后一节课还剩十分钟下课,高湫拉着她上厕所实际上早退,打了车兴冲冲去72号。
推门风铃响,店里有一只招财橘, 懒洋洋趴着,老爷爷带着老花镜慢慢从收银台桌后面探出头,问她们找什么唱片。
高湫讲了一个乐队名字,德国的好像,倪南不知道, 也没仔细去听, 被店里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古典乐的唱片,还有八零年代老物品。
倪南拿拿瞧瞧,老爷爷架着高梯, 刚好在倪南旁边, 她扶住梯子, 梯子感觉也有了年头,摇晃不稳,老爷爷拿了一张黑胶唱片下来。
高湫付款结账,趴在收银台前拿自己整理出来的唱片单,问老爷爷还有没有, 老爷爷点了几个, 说下星期到。
她先预定下来, 说周一关店前一定来。
老爷爷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老怀表物件,送给倪南,说帮忙扶梯子的谢礼,她刚接过,“谢谢”二字还在喉咙没说出来。
身后风铃清脆,阵阵沉香霸道涌来,倪南脊背一僵。
“老杨,景和叔托我给你带了点小玩意。”
周一的时候,倪南主动提出跟着一起去,都不用高湫用奶茶和一顿饭诱惑。
也许是少女的祈祷不抵用,那以后没有在唱片店再遇见周青山。高湫要的唱片,倪南回回帮她去蹲,在老爷爷那混了个脸熟。
独身一人没有见青山,就像破不开的一道命局。
周青山出现过地方,倪南总是路过,却只会在身旁有人时偶遇擦肩而过,刻意再去时,握不住仲夏夜的风。
宽大手掌摩挲薄衣料,无声对视里,眉眼酸涩,垂下眼帘。
拇指轻摁腰间敏感处,倪南抖了一下身子,被他逼得再次抬眼对视。
“前面还嚣张,怎么这一下没了嚣张气了啊?”
倪南眼眶酸死了,秀眉皱起,委屈不行,哼哼唧唧两声说:“干嘛啊,又没规定不可以嚣张一会儿。”
前面勾着他脖颈在耳边用尽魅惑。
问她为什么哭,她说因为你太厉害了,我受不住,你让我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