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陈山晚良心莫名有点痛,对喻心他们的观感也没有那么好了。
他还以为他们对他很好,结果……
陈山晚在黑暗中看着前方,心想怎么能这样呢。
精神病患者自己也很痛苦啊,怎么能把他当做邪祟呢。
陈山晚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下,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是喻心给他发消息了。
她问他怎么了。
陈山晚便把升降台坏了的事说了,还顺便跟里面那位也说了句:“喻女士回我了。”
【喻心:坏了?那我安找师傅来修。】
【陈山晚:好。】
“她说会找人来修。”陈山晚说:“应该今天就会来。”
低冷沉闷的嗓音应了声好,又有点担心似的问:“那如果今天不来呢?”
“他”有点可怜:“我现在就有点饿了。”
陈山晚顿了顿。
他看看门的缝隙,拿手指去估计门缝的距离。
视线里赫然出现一点细白指尖时,“他”的瞳孔很明显地跳动了一下,布满屋子的荆棘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要冲过去将其卷住,但陈山晚只是量了一下就收回了手,荆棘也落了空。
陈山晚没有觉察:“…我包里还有点小饼干,应该塞得进来,您看您需要吗?”
“……”
“好。”
“他”抬脚踩住了自己扭曲着试图拼命冲出去的荆棘,哪怕陈山晚看不见,那张破碎的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脚下的力度却毫不留情,直接将自己的一部分都碾成碎渣,疼痛跟着席卷上来,“他”却没有丝毫波动。
只是看向那扇门的神态却并不镇定。
那双晦暗的眼睛充满狂热与渴求,又有几分令人悚然的亲昵。
那是如同毒蛇流露出来的温柔,实在是没法让人感到安心。
“他”的声音轻轻地:“麻烦你了。”
于是陈山晚就下楼,到有点光亮的地方了,缠在他脚踝上的荆棘影子也悄无声息退场。
陈山晚拿了自己包里的小饼干,把它塞进了那张贴满黄符的门里。
小饼干不多,也就两包,但因为那个包是陈山晚从初中用到大学的,属于陈山晚的时间很久,哪怕洗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对于“他”来说,也是浸染了不少陈山晚的气息。
于是这两包饼干都成了能够勉强缓解饥饿的药。
陈山晚问了喻心师傅要什么时候上门来修。
喻心回的是师傅没空,要明天了。
陈山晚:“……”
他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皱着眉回了一句,提醒他的雇主现在还是下午,这等于楼上这位先生晚饭和早饭都吃不到。
【喻心:那我也没办法啊。】
陈山晚:“。”
他眉头拧得更紧。
陈山晚看向那扇贴满黄符的门,迟疑着开口:“先生…喻女士那边说,师傅要明天才能上门来修。”
“……啊。”
屋里传来一声闷闷地轻啊,听上去还有些茫然:“那我怎么办?”
陈山晚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抿着唇,看着那扇门,试图寻找办法:“先生您屋子里有没有绳子?如果您开窗从楼上把绳子放下来,我就有办法帮您送吃的。”
“窗户也是封死的。”
“他”一句话,直接将所有的路封死。
但“他”又好心地宽慰陈山晚:“没关系的,那个台子可能因为时间有点久了,所以一时间失灵,说不定你待会试试就可以了。”
陈山晚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想这位先生人是真的好好啊。
“嗯。”他应声,又说:“那我现在去试试。”
说完这话,陈山晚就先下楼了。
上面乌漆麻黑的,他待着也不适应。
他不太喜欢黑的地方,会让他的安全感不断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