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湘不再回复,懒得再搭理靳疏。
靳疏这人就是这样,他就是希望她上赶着,迁就着他,等她照做了,他反倒更拿乔,而且对此乐在其中。
说起来,其实人都有点贱骨头的本性在,如果是正常恋爱关系,且她正对这段关系上头,没准还真愿意配合。
可她现在心里最惦记的是股权,如果靳疏痛快点别死攥着那票不吐口,她肯定会高看他一眼。
……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念叨的太多了,竟然真的心想事成。
翌日下午,黎湘戴着姚珹送的珍珠耳饰,穿着打扮如同一个地道的法国女人,挽着他的手臂去参加一个小餐会。
她的惊喜装扮,和法式礼仪迎来对面那对法国夫妻的赞许,虽然她听不懂法语,大多时候只是微笑着看姚珹与他们谈笑风生,并默默点开手机的录音键,将姚珹的声音录下来。
她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姚珹的发音很悦耳,如果睡不着可以听一听。
直到饭后,法国夫妻送姚珹和黎湘上车。
等车子开出一段距离,黎湘才问:“刚才你们签了那份东西是什么?”
姚珹和法国夫妻签了一份协议,她想那一定很重要。
姚珹将协议递给她,同时说道:“你可以叫张律师准备了,就算没有靳疏那票,现在的票数也已经过半。股权是你的了。”
黎湘眨了眨眼,慢了半拍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你说真的?哦,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有点惊讶……你是怎么办到的?刚才那对夫妻也是股东之一?”
姚珹笑道:“嗯,他们一直比较中立,之前弃权也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我让人花了一些时间来做铺垫,这次和你一同过来,也是为了表达最后的诚意。”
黎湘盯着完全看不懂的法语协议,琢磨片刻才说:“只是一顿饭,还有你的人提前做了铺垫,就拿到赞成票了?恐怕不止于此吧。”
显然,姚珹有轻描淡写的成分,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否则这两票早就被人提早收买。刚才那对夫妻看上去也不像是他说的那样随意。
黎湘又问:“代价是什么?”
姚珹和她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只是一点利益让步。”
黎湘:“你的‘一点’一定和我的‘一点’定义不同。”
姚珹妥协了:“是姑姑在这里的产业和投资,我只拿出一部分。那些东西都是身外物,也不是姚家生意的重点,留着也是摆设,但对于他们夫妇来说那很重要,正好做人情交换。”
虽然不知道姚珹说的一部分是多少,起码有一件事黎湘看得出来,他会亲自过来,说明这次谈判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中间必然有许多波折,只是现在尘埃落定罢了。
黎湘将协议合上,先拿出手机给张律师发了信息,随即对姚珹说:“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我又能做到的,你尽管说。”
姚珹却笑道:“不必这么见外,我说过了,咱们现在是一家人,而且你要得到的与我利益一致,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
她当然记得。
这不只是一份股权,对她个人,对姚家、谢家都意义非凡。
她会成为姚家、谢家最有利的纽带,会成为牵制靳家的工具。
当然,也会做实她是姚涓的身份。
因巴黎市中心比较拥堵,车子缓慢行使着。
黎湘看着窗外的景致,途径并不宽敞的老街,一家一家老牌奢侈品店,颇具法国风格的小型轿车,边走边交谈的法国男女。
半晌过去,黎湘说了这样一句:“那我和靳疏的相亲,还要继续么?”
姚珹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和她看着同一个方向。
直到黎湘转头,他的目光也在转移,近距离与她对上。
姚珹:“我知道你不愿意继续。”
“但是……”黎湘笑着接话:“它在现阶段还很重要。”
他们都没有忘记姚仲春的遗嘱,她要求找出下毒者的身份,并让对方付出代价。
但那是怎样的代价呢,如何评判?
姚珹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只说:“不必担心,姚家这边不会将订婚提上日程。总有理由能搪塞过去。”
黎湘:“我倒是不介意订婚,只是现在看来,靳疏并非是惩罚靳清誉最好的跳板。靳寻不是更近一些么?”
姚珹:“我还以为你不想再和他有牵扯。”
黎湘:“我想不想并不重要。”
窗外微风涌入。
黎湘并不觉得冷,却因为这阵风而感到鼻子有点痒,很快打了个喷嚏。
声音虽不大,姚珹还是注意到了。
他将外套罩在她肩上。
外套已经脱下许久,没有残留体温,却异常温暖。
黎湘惊讶他穿戴外套的厚度:“都这个季节了你还穿这么多?”
姚珹:“已经习惯了,阿姨都准备了,我也不好拒绝。毕竟都这么大了,总不能因为穿衣服再跟阿姨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