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是说出来吓唬自己的东西,还是已然发生在他全无知觉的时刻。
当他开始质疑齐临的爱的时候,是不是同样证明自己已经不爱齐临了?
慕越还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学生公寓到了。
假期今天结束,他收起伞,自然地混进旅游回来的大学生里,“骨碌碌”的滚轮声并不明显。
宿舍门没有锁,不知道陈答和季轻哪个人留在宿舍了。
慕越推门进去,在自己的书桌旁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背对门口,在和陈答聊天。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棒球服,衣服后面刺绣的英文字母十分眼熟。
很多次,慕越从后面搂住齐临的腰靠在他背上,脸颊正好能贴着这行字母,时间久了,会在脸上留下红印,被齐临笑话像只小花猫。
慕越攥紧行李箱拉杆,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忘记宿舍门已经关上了,后脑勺抵在门上。
“慕越。”陈答看着他,神情复杂。
齐临回头,目光从他紧握住的行李箱和那件明显不属于他的外套上扫过,他看着慕越的眼睛——
那双格外抗拒见到他的眼睛。
“越越,”齐临叫了他一声,低沉的嗓音里终于不带一点温情,“你去哪了?”
(二更)
慕越没应声,推着行李箱走到自己的衣柜前,打开行李箱的扣子,将衣物放进去挂好。
挂到第二件的时候,齐临就朝他走过来了。慕越蹲在地板上仰起头,视线越过齐临,与他身后的陈答对视了一眼。
陈答可能觉得尴尬,抓了抓头发,装模做样地走到阳台去关窗户,将宿舍的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雨真的很大。慕越心想,把陈答的头发都溅湿了。
他不知道陈答有没有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下一秒,昏暗的影子落下来。
齐临在他面前蹲下,右手手掌牢牢地按在行李箱里的一件t恤上,慕越试着抽了一下,没抽动。他不想和齐临比力气,因为压根比不过,很干脆地放下,抬头看着齐临。
“为什么要躲我?”齐临不解地看着他,又问,“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慕越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能回答的理由只有“因为我不想见你了”。
这种话说出口,会让两个人都很难堪。
齐临显然没有察觉出慕越的考虑,他甚至也忘了那张曾经放置在桌面上的旧照片,这世上不存在任何能够处置他的罪证。
他的身影轻易地覆盖住了慕越的,也盖住了他无声的抗拒与微弱的退缩。
“越越,你觉得不开心,或者我有哪里不对的地方,你都可以和我说,一个人在外面谁也不联系,遇到危险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