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一愣,想解释旋即又被慕越打断,“你们是把我想得太差还是把自己想得太好了?”
陆端宁从长廊出来,恰好听见他对乌鸦说,“就算我不跟他在一起了,也不会喜欢畏畏缩缩,赢不过就只会在心里贬低我,把我往下拽的懦夫。”
“怎么了?”陆端宁问,“生这么大气?”
慕越正欲开口,却发现乌鸦已经离开了。刚刚怎么都赶不走,陆端宁一过来他就跑远了,就和很多人一样,不敢得罪陆端宁,那些真实到令人不适的话语只会倾倒在自己面前。
他突然觉得很没劲,抱着胳膊说:“没事。”
天气再好也是深秋,公园风大,太阳一落,气温骤降,露肩又露腿的裙子瞬间变得单薄,冷风把慕越的鼻尖冻得泛红。
他一抱胳膊,陆端宁就脱了外套,棒球帽扣到慕越头上,慕越不想穿外套,随手团成团抱在怀里揉皱了,陆端宁也随他,自己蹲下身,温热的掌心握住了他冰凉的小腿。
慕越往后躲了一下:“你干嘛?”
“被什么咬了?”陆端宁仔细看他红点斑驳的小腿,抬头问,“痛不痛?”
他的面相生得太好,皮肤冷白,轮廓清隽,是矜贵冷情的长相,不怪乌鸦一见他就心里打战,觉得此人不好接近。
偏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过来,专注的样子像只唯独只对自己忠诚的小狗。
慕越低头看他,忍不住想摸他的脑袋,黑色发梢绕过指尖,像在抚摸一匹冰冷的锦缎。
陆端宁不动,等他摸够了才弯起眼睫,含笑问:“到底痛不痛啊?”
“不痛,就是有点痒。”慕越缩回手,“这种蚊子包过两个小时就没了,不用大惊小怪的。”
“万一不是蚊子呢,这一块好多蚂蚁,你对蚁酸过敏怎么办?”
慕越眨眨眼睛:“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我带你用水冲一下。”陆端宁说。
慕越点点头,去附近的水龙头冲洗,他想问乌鸦一声是不是该走了,忽然被远处的白光晃了下眼睛。
慕越一愣,循着刚才闪光的方向看过去,却只看到长廊尽头幽深的阴影,几个老头坐在两旁拉二胡,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回程乌鸦的话变得格外密,叽叽喳喳的吵得慕越睡不好觉,他把脸埋进陆端宁手臂,陆端宁抬手轻轻捂住了他的耳朵。
闻着他衣袖上的洗衣凝珠的香味,慕越垂下睫毛,很快就睡着了。
睡醒天已经黑透,道路两旁灯光璀璨,高楼的霓虹灯流光溢彩。手机信号灯在闪,是乌鸦发来的消息,解释说下午他不是那个意思,希望慕越不要介意。
慕越垂眼看着手机,没有回复,重新靠回陆端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