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里,那些萦绕在青大和网上的似是而非的流言被陆端宁的粉丝澄清了一次又一次,用各种理由各种手段证明他与慕越之间不过是普通朋友,信誓旦旦地说慕越是个烂人与陆端宁无关,能不能别拉他下水,再传播小三言论等同于造谣。
却在陆端宁19岁生日的当天,被他亲口承认:一切属实。
慕越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陆端宁说的都是真的,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只是出于对个人意志的尊重才给了自己最大限度内的自由。
这一次,他选择一力承担慕越一时冲动的后果,然后剥夺自己给过他的全部特权。
小别墅修缮一新,地暖热烘烘地开着,室内的空气却尤其僵硬。
慕越与陆端宁一个坐在沙发,一个站在岛台旁,慕越偏过头,看到陆端宁的手机屏幕亮起,他面无表情,又摁掉了一个新来电。慕越的心里仿佛有一百只猫在胡乱抓挠,烦躁得恨不得将面前的杯杯盏盏全部摔个精光。
可是就算他把家都砸了陆端宁也只会换个房子住,就像他不想跟陆端宁上车时拧到几乎滚进雪地里,陆端宁索性撒手,往铁栅栏外川流的车道一指,冷声问:“你不如往那里滚!”
慕越抓起一团雪往陆端宁大衣上砸:“你要我去死?”
“去啊,随便你。”陆端宁的衣襟沾着雪,他一眼也不看,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陪你。”
慕越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刻毛骨悚然的感受。
他觉得自己和陆端宁的感情像漂亮又精贵的瓷器,他不敢声张怕引人觊觎,不敢沉溺怕落得镜花水月,可是就算他再怎么惶恐小心,时间久了,瓷器还是会因为养护不周产生裂痕。那以后呢,他是不是会眼睁睁看着它彻底破碎的样子?
所以他背过身想走,然后陆端宁在他身后抬起手,把他的瓷器摔了个粉碎。
他问陆端宁为什么,到底想怎么样,以后怎么办!
可是陆端宁不理他,任凭外面山崩海啸——
齐临住院,伤势不明,他的朋友为他抱不平,发帖子抨击慕越爱慕虚荣,忘恩负义,一被戳穿就动手伤人,心肠恶毒,陆端宁看着人模狗样的,结果在这种关头为他撑腰,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陆端宁对此毫不反驳,一夜之间,负面消息如火烧一般席卷而过,各种胡编乱造的谣言都开始往他头上扣。
酒店的房间号也被泄露,乌泱泱一群人把酒店堵得水泄不通,西施孤零零被落在房间里叫天天不应,焦虑地在套房之间走来走去。
慕越被屏幕里难听的字眼刺痛,一肚子火气无处施放,把沙发后面的毛绒熊踢倒了,靠在陆端宁背上。
陆端宁回头看他,慕越气势汹汹地问:“你连西施都不要了吗!”
“是你先不要的。”陆端宁无动于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