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斯峘在?院子里抽了会儿烟,等家里那些宾客离开?,车辆陆陆续续驶离车库,闻宏业他们一家叫的专车也及时把人接走。
渐渐的,一楼趋于安静,仅剩些佣人在?收拾餐厅。
他看见自己卧室的窗口亮起昏暗小灯,知道宁好回去了,
也想上楼去,突然又?想起,
车库的玻璃不知道有没有人打扫了。
每天早上五点多宁好会吃点东西出门遛狗,碰上下雨天,活动范围可能局限在?室内各处,早上视线不好,万一经过车库踩着?玻璃容易受伤。
考虑到这点,他灭了烟又?折返回车库。
果?不其然,玻璃怎么?碎的,还是怎么?留在?原地。
不知是做事的阿姨们偷懒,还是保留现场等明天修车的分析车窗碎掉的原因。
闻斯峘从家里取工具把碎玻璃打扫干净,花了点时间。
上楼洗漱后,把简单包手的纸巾换成纱布。
他估计宁好睡熟了,蹑手蹑脚,宁好却转了个身,一眼看见他刚缠上的纱布:“手怎么?了?”
“蹭破了皮。”
宁好紧张地问:“你不会把二伯揍了一顿吧?”
“哪能呢!”他笑了笑,俯到她身侧,温柔询问,“你还没睡?不舒服?”
“吐光了。胃难受得像身体被掏了个洞,冷风从中间穿过。睡不着?,喝过药了。”她转过来一张生?病小孩般的脸,看起来很乖,又?有点惨兮兮。
他用左手伸进她的发丝,轻啄她的额头。
他没有照顾过小孩,姐姐们生?儿育女早已经离开?家了,眼下虽然住一起,但人手多,关怀外甥外甥女轮不上他,唯一要他护着?的人就是宁好。
身体不舒服时,宁好会很孩子气?,并不总是乖,有时也会无理找茬转移痛苦,但总体上对他的依赖会更多。他喜欢这种感觉,以?往他无牵无挂一个人,成了两个人。
他把宁好揽过来抱在?怀里:“你不在?江城,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高?铁才一小时,你说想我,没有来看我。我不信。”她贴在?他身侧,手覆上他另一边侧腰,感受到男人身体灼热的温度,和他腰腹肌肉回应她触碰的瞬间紧绷。
尾灯
停顿两秒, 他恢复正常的呼吸节律。
“我没想到可以打扰,下次就?懂了。”
他这么郑重的回复,反倒在她?意料之?外?, 怔了怔,嗤笑出声?。
“笑什么?”他觉察到腰上若即若离的触碰变轻,指尖有离开的趋势, 先一步压住她?的手背, 收握着,用拇指指腹摩挲起掌心。
宁好没挣脱,也可能注意力没放在那边, 还在笑, 继续话题:“工作只是?工作,随时可以拿起来做,也随时可以放下。又不是?打呵欠停不下来,哪有什么‘不能打扰’的。你这么认真,像回?复领导指令,脑袋里?是?不是?机器人在值班?”
闻斯峘被她?的形容也逗笑了,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脑袋里?还在琢磨你的事。晚上看二伯对你不友好,是?不是?在明州和闻天朗有过正面冲突?”
“不算有,闻天朗吞了些钱,我还没让他全吐出来。他也只是?调回?平台, 以后未必没有机会再掌控实权,就?是?为了给他留这条后路, 所以没把他的‘事迹’在公司公开, 闻家昌点了头的。二伯那边估计有误会, 让闻天朗去解释清楚就?行了。放心,不会再有后患。”
闻斯峘没吭声?, 心想的没她?那么乐观。
听起来她?确实得罪了人,得罪人不怕,要命的是?她?还抬了一手。
她?是?个?是?非、恩怨都分?明的人,但?不是?什么人都讲逻辑讲道理。
短暂沉默留下思考的空隙。
她?轻言细语的声?音再响起:“房企很无聊的,传统行业没什么新鲜事。说?说?你那边,不是?要离开材料所么?筹备得怎么样?”
“还行。”
让人难接。
宁好锲而不舍:“投资落实了吗?”
“在考虑。”
宁好:“……”
闻斯峘这人,她?现在多少了解一点了,吃软不吃硬,自尊心又强,喜忧都不报,说?一句藏一百句,爱玩神秘。
没关系,她?看不透他,可以让眼光厉害的人来做参谋。
“创业水深,我给你找个?领路人,明天一起吃晚饭,带上项目书,你好好跟他取经。以后想约他不是?那么容易,说?不好有没有下一次。”
闻言,闻斯峘微微挑眉,
约饭都那么难,什么人在她?面前摆这么大?谱?
轻轻摩挲她?手心的动作慢下来。
“什么来头?”
“我大?学师哥,事业做得挺大?的,自然?也忙。他看着有点狂,你别当回?事,挑有用的听。”
要是?长辈,他心里?还没那么警惕,只是?师哥,没比她?大?多少,他更想去会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