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利益优先,如果你还想在这一行干的话,北京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客观的分析之下,也有一些主观的意?愿。
让她听出?的弦外之音,是挽留。
她笑了笑:“别这么冷静,你好歹也给我画画饼啊,周总。”
他说:“我不喜欢做保证不了的保证。”
怎么会?有人谈合作都这么拽的?
他的眼中?无波无澜,但说话时总有一种笃定的气概。
紧接着,周维扬又对她说了一句心里话:“拿奖的事情你要知道,很多成功都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做好该做的,其他的顺其自然就行。”
她想到他刚刚说王子恒的那?句,艺术得?不纯粹,功利得?不坦荡。
不得?不说,她有点膝盖中?箭。
不过这也是这个行业里很多人的现状。
棠昭说:“有努力?就会?有期待,就好比,这部片子如果票房没有达到你的预期,你也会?难过吧?”
“那?就总结工作,继续努力?。”周维扬说,“我没有时间难过。”
他的每句话都很有道理,且很笃实的落地。
她便?没有再说什么。
棠昭看着他想,她曾经还好奇过,他以?后会?做什么样的工作。
没想到现在管公司管得?也不错。
不过他这样聪明也有魄力?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君宜前几?年也在走下坡路,连续拍的几?部片子不过关,加上几?个新兴的影视公司联合起来,有点想打压它?风头的意?思。
周维扬从国外回来,为了维护他四面楚歌的妈妈,一年时间就把公司救了回来,用两部献礼片救的。
那?几?年国内电影市场还在流行类型片。
投资电影不难,但在钱银周转困难的时候,掏空积蓄压在两部电影上面,孤注一掷的行为,大胆到让人后怕。
他很懂得?利用大环境的潮流,也懂得?结合自我的优势。
公司是从前电影制片厂出?来的那?批老电影人创立的,都是影视圈里中?流砥柱的人物,背景都深,都正,都拍过革命戏。
所以?君宜从创建初识,定位、风格一直很符合正向的红色风潮,中?央也扶。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扶一扶就起来了。
棠昭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些时,用手指在腿上轻轻地写着字。
一撇,横折钩,横、竖、横……
她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写他的名字。
反应过来在做什么,棠昭皱了皱眉,收起那?根不安分的食指。
她对他已?经没什么感情了。
以?前这么做是因为喜欢,因为这个姓氏能给她安全感。
后来是因为惦记。
再后来,就形成了习惯。
习惯保留至今,已?经脱离了他这个人本身的意?义。
如今再相逢,陋习还是得?早日戒掉为好。
到酒店楼下。
周维扬说:“不管能不能合作,今后你来北京,有什么不方便?可以?找我。”
他绅士地帮棠昭取好箱子,没有随她进去,站在深夜里的风里,说着:“多晚都行。”
只当听了句客气话,棠昭点头:“开车注意?安全。”
“嗯。”
跟他告别回到房间,棠昭躺床上,松软了筋骨,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方妍雪听完,叹一声说:“维扬还是重?情义的,他想把你留在身边。”
想到他今天的姿态,谈情义好天真。
棠昭笑了:“成年人都是利益为上的,哪有那?么多儿女情长?啊,不要讲得?这么煽情。”
妈妈说:“总之你也算是经历过一些小小风浪了,看多了人心险恶,最?起码能保证他不会?害你,是不是?”
还是妈妈的话容易敲到她的心坎,过了会?儿,棠昭不无感慨地应一声:“是。”
比较乐观的一点是,周维扬想要公事公办的心思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