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宣没有在陌生人旁边遛鸟的习惯,刚做完就进了浴室清洗,唐元想跟着进去却被反锁在门外。
“慕习……”唐元叫的有点可怜,慕习却没什么反应,仿佛有种置身事外的超脱感,这种形容很诡异,很不适配,明明三人行中也有他一份。
理智回笼,唐元后知后觉有了害怕的情绪,席宣的态度摸不准,慕习这里也没讨到好处,他有种被晾在一边的难堪。
等席宣洗完,慕习在一边早已穿好了衣服,他坐立在一旁并没有走,席宣有点诧异,但并没多说什么,唐元裹着已经被弄脏的床单在床上显得有些可怜,席宣以往最吃这一套,现下却没有过多的情绪。
成年人冲动后的烂摊子还要收,席宣在唐元口中知道这人叫慕习,他突然有了闲情询问,“慕习是吗?”
慕习点了点头,最后还添上了一句,“爱慕的慕,习惯的习。”
席宣并没兴趣,“我和唐元还有点事情要谈,请你离开。”
慕习并没被人请出去的窘迫,反而多了点从容,“有事可以找我。”
这话可谓一记重磅炸弹,不单单是唐元,就连席宣都未能幸免于难。
席宣起了兴趣,不为别的,只因他话里的潜台词是冲自己而来,这让他多少有点惊讶,“什么时候找你?”
“随时。”
“疯子。”唐元给了评价,席宣有点意味犹尽,不过无伤大雅。
慕习说完很快就走了,唐元躺在床上没有说话,良久,席宣终于开了口,“多久了?”
唐元并不敢撒谎,或许是知道也没什么作用,“一年。”
席宣点了只烟,这两天他烟瘾犯了,抽的有点凶,量比以前还大了不少,“唐元,你该知道我的底线。”
唐元不敢出声,席宣又道:“要是觉得不开心,没必要勉强。”
“我不分,我们这么多年,席宣,你知道的,我只是一时迷了心窍。”
席宣很不喜欢人纠缠,就算是唐元也一样,特殊点没错,可这人在和别人上床的那一刻就失去了他应有的价值,他面色冷淡,全然没听面前这人在如何求饶哭诉,一个字就打断了唐元所有念想。
“脏。”
唐元睁着双杏眼,被人嫌弃的错愕映在脸上还没挥散,就又听见席宣说,“答应你家的投资,半个月后会到你家公司账上,房子留给你,好好过。”
席宣对待情人一向大方,更何况是恋人,可一个脏字终究是刺激到了唐元,“刚才你在床上和慕习一起干我的时候这里可不是这么说的,脏,我哪里脏了?”
男人的勃起并不受伦理道德的束缚,可交付给什么人却有权选择,背叛家庭,爱人,情侣在大众眼里原本就不为这世间所容,席宣并不是什么痴情种,但也跳脱不了大众的道德束缚,这是底线也就变得不难理解。
他抽了口烟,没急着说话,烟雾在空中漂浮,有种迷人的性感,他轻哼了声,短的好似没有,“我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做滥人,你屁股要是缺人捅,至少得跟我先分了手再跟别人搞,舍不得我的钱还要砸饭碗,唐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
席宣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露了个很浅的微笑,“唐元,你要的我一向都满足你的,今天和慕习一起干你,就当是我和你分手前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我说的不是真的,我只是瞎说的,你信我。”清醒过后的唐元彻底没了筹码,只是一味的重复说自己错了。
这故作可怜的矫情看的席宣彻底没了胃口,“狗至少比你忠诚,知道给了饭就应该叫,不会奢望什么自由,而不是像你这种白眼狼,给了饭碗却要砸了,恭喜你,以后不用再虚情假意了。”
唐元曾经说的一字一句都被席宣一一对应还了回来,优雅温和的面具一旦被撕开,揭开的是不再属于唐元的席宣,他冷漠、不耐烦、仿佛和他说句话都是在浪费时间,唐元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席宣,能不能”
嘴角那抹嘲讽的笑已经给了答案,他终于开始承认,接受,“我知道了。”
烟灰无力抖落至地面,手中的烟终于燃烧殆尽,席宣缓了口气,重新回归到唐元想象中的样子,“祝好。”
唐元此刻很不好,一切都被自己弄砸了,但他还是回了句,“你也好。”
唐元和席宣分手的消息虽然不至于造成轰动,但也不算什么小事,席宣并没遮掩,同唐元谈恋爱的时候也可谓称得上高调,大有情比金坚,相伴此生的势头,高调开场,潦草落幕,席宣并没有事件风暴中心的主人公觉悟,一天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这样的态度无疑给人增添了一笔谈资,当然这不属于席宣关心的范围。
给唐家的那笔投资最多够撑半年,将死之人开始胡闹投医,电话一个接一个,席宣索性全拉黑了,周末晚上,席宣照例抽空回了老宅一趟。
席父问起来的时候,席宣并不惊讶,含糊说了句,“腻了。”
席父只差没拍桌而起,“胡闹,你出柜的时候我没拦着你,三十多了,你给我来这一出?”
“你五十多了还不是给我看一出大的。”提起这个,席宣并不是故意气席父,只是见不得这人百步笑他五十步。
席宣出生的时候,席父才刚满二十,还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他和席母爱得热烈,走到哪里都是让人称赞的神仙眷侣,可有的时候爱得太过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吵架,以席母离家出走后不幸车祸离世而告终,席父很自责,因此颓废了很多年,成年前的席宣跟席父闹了无数次,每次都已两败俱伤结束。
这根刺横亘在两人中间,深埋在底,成了永远过不去的隐痛。
和解这两字说的容易,可席宣努力了这么多年也强求不了,就这么不尴不尬的过着,他是没想步入中年的席父开了都写不出。
他听的昏昏欲睡,最后的演讲他砍了秘书给他的致辞稿,只留下一句共勉就此完事。
资助名单需要谨慎评估,村长和校长占了一部分原因,席宣没接触过这些孩子,光凭借这些纸质资料实在有欠妥当。
在慕习所在的偏远山村,负担一个孩子升入初中、高中、大学的费用足够拖垮一个家庭。
九年的免费义务教育,往往在过完小学后,初中的生活杂费就能难倒这里的一堆家庭,因此很多孩子在小升初的阶段就已经辍了学。
席宣拿着手里的推荐名单有种决定人生死去路的真实感,名单只要席宣签上名字就能生效,他看着旁边不发一言的慕习,有了决定,“村长,校长,具体名单还需要再看看,到时候我们会及时通知的。”
等人出去了,席宣才问:“有话要说?”
慕习点点头,“是,你最好让人多走访一下家庭情况,尽量一个个核实到位。”
席宣很好奇,这是资助学生的常规调查流程,没什么特别,但他明白慕习不会说这种无意义的话。
“公司每年都派了人下来调查。”
“还是派个你信的过的人来。”
点到为止,有些话不必说透,席宣不经意挑起话题,“你呢?慕习,你是怎么被选中的?”
“运气好,我以前的校长把我的名单交上去,就成功了。”
“就这么简单?”席宣试探道。
“不然呢?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慕习笑了笑:“中午你要吃什么?”
“有什么?”
这话接的太顺,慕习一时没来得及想好回什么,“我得回去看看。”
早上吃的太饱,席宣并不太饿,才过上午十点却又讨论起了午餐,席宣想到这里又笑了笑,人总是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忙碌,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却又是再普通不过的人之常情。
“不过……”慕习拖了个长音故意没说,等着席宣来问。
“怎么了?”
慕习笑的狡黠,是他很少见的神情,“村长在外面估摸着中午怎么好好招待你,你拒绝就行。”
“恶人让我来做,你想的倒是挺好。”
“你是大老板嘛,不怕得罪人的。”
慕习尾音飘着粘,大概是受方言的影响,到了家乡显了原型,平常字正腔圆的吐字变得囫囵不清,听着并没有矫揉造作感,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自然。
“大老板还是怕得罪人的,但是大金主不怕。”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共识,慕习道:“你说得对。”
资助名单还没彻底定下,席宣找了个由头按下没再议,他对考察人选有了考量,打算到时候再说。
回去的时候慕习脚步快了不少,席宣走走停停习惯了,又觉得不满,“急什么?”
这大少爷性子说来就来,慕习毫无办法,停下来还要认真解释,“早上你不是还嫌我走的慢吗?”
“可是现在又没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慢点儿也没事。”
没理也变成了有理,慕习没有觉得这人难伺候,反倒是窥见以前少年时的席宣独一份的混账样。
慕习没接话,席宣没几分钟就耐不住,“前面那大婶家的白米白面不错,去拿点?”
慕习乍然挺住脚步,摇头自嘲,“席宣,没你这样拆穿人的。”
席宣作为一个三十多的大好青年,虽然是自封的,但并没有摆谱装逼的恶习,但这次不一样,他板起脸来相当唬人,“慕习,我发现你很喜欢叫我名字。”
“人与人之间互相叫人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可席宣就是觉得奇怪,那晚慕习叫了他两声席总,都是求席宣操他的时候,席宣突然发现自己记得比他认为的还要清楚。
慕习对于席宣的情绪感知总是很敏感,知道席宣不想多说,就转头接上了上一个话题,“昨天和张姨拿的米面还够我们吃,只不过菜肉都没有,我今天让她帮忙去镇上买了。”
“晚上去跟人借米面,早上给我早起做早餐,慕习,你一直都这样的吗?”
成年人的体面在于说话总会留有余地,不至于将来碰面会有撕破脸皮的尴尬。
席父总是对席宣说,一个男人的成熟标志在于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席宣向来不屑一顾,但现实确是这些年他的确被磨平了不少棱角。
有些时候说话含糊圆滑一点,的确可以省去不少麻烦,人总是在妥协中长大,就算席宣有不惧怕和不屈服的资本,但人这一辈子没有必要处处犯轴较劲。
“说话。”席宣颇有不依不饶的架势。
含混不过去,慕习看着席宣,像个被老师提问的乖学生做答,“粥是昨天预时熬的,包子油条的面昨天就揉好了,一大早等着醒面后包馅和油炸,小菜晚上提前拌好,等早上再拿出来,至于豆浆,黄豆泡上一夜,早上打上一杯就能喝了。”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过程被慕习详细讲述,有时候喜欢不是人为能控制的事情,慕习很平静的问:“还有什么是需要我说的吗?”
慕习的直白总能打的席宣措手不及,席宣并没别的意思,这种行为,谈恋爱可以视为情侣间的情趣,约炮可以当作是生活中的调剂,他和慕习这种一次就过的买卖,最好是什么都没有。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善解人意的田螺姑娘?”
试探多于打趣的语气再适合不过席宣,慕习并不是天生这样直白,其实还有很多事情他并不想说出口。
因为一旦积攒了这么多年的爱意被倾泻而出,很多时候沉默的意义就变得毫无意义,这种以爱之名的要挟就会变得很没意思。
两人站在马路边还在并排走着,塘边的妇女还在用最原始的木棍拍打着清洗衣物,屋头前的小孩滚着生锈的铁圈笑的无忧无虑,这原本是慕习最熟悉的场景,可此刻却又觉得陌生。
“我知道的,一次就好,我好不容易从小地方走出来,也算有了立身之处,不会这么轻易毁掉自己。”
平静的语气下涌动的是慕习不为人知的疯狂,他撒了谎,对于席宣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放弃。
说的再多,午饭还是要继续,席宣不好意思坐等开饭,凑近厨房都有些心虚,“要我给你打下手吗?”
慕习指着篓子里的葱姜蒜,说:“都给我弄一点当配料。”
席宣看着眼前的葱姜蒜犯了难,“一点是多少?”
菜鸟做菜,工具一应齐全,菜谱摆好在桌台上,连调料食材都要精确克数。
真正会做菜的,做菜全凭感觉手法,菜谱都是打开冰箱临时凑合出来的,教人做菜说的最多的词不是煎炒烹炸,而是些许一点,因为这一点对于不会做饭的人真的很重要。
慕习看着这只菜鸟,临时换了种说法,“葱五根,蒜三小瓣,姜一节。”
“哦。”?席宣对于打下手态度变得很积极,把慕习要的葱姜蒜弄好后,又问:“还有什么要弄的吗?”
饭还没好,慕习做菜干净利落,备菜很快切好码在一边。
他看着席宣渴望献殷勤的眼睛亮晶晶的,觉得很有意思,“要不你来切一切?”
末了,还要加上一句:“蒜切片,姜切丝,葱就切细点就行。”
席宣不满的啧了一声,“我又不是傻子。”
席宣切菜的时候很认真,手跟案板刀具较着劲,慕习站在旁边都能看出他的用力。
回来的席宣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穿得仍旧是去学校的白衬衫,半挽袖口,小臂用力后的肌肉线条很是流畅好看。
“喂,你在看什么呢?”席宣把刀放在旁侧朝里放着,指着案板上的一节姜说,切丝怎么弄。
“很好看。”慕习一语双关,“你切的很好看。”
“我没瞎。”
嘴巴还是和以前一样坏,慕习拿起席宣故意朝里放着的菜刀,把一节姜切成大片,拿出两片叠在一起示范,刀锋沿着边把姜片切成了丝。
“会了吗?”
这么手把手教,不会就奇了怪了,席宣很快切好,慕习起锅把油热好,“厨房油烟大,你要不要出去一下?饭菜马上就好。”
刚入门的席宣还正是新奇的时候,手背在腰后跟个巡查的老大爷似的,“不用,我看看。”
油热把葱姜蒜放下,鸡肉煎的微微焦黄的时候,慕习沿着锅朝淋了圈料酒,拜托张姨早上现杀的鸡肉被菜籽油闷出汁水,黄澄澄的。
放了把辣椒慕习被呛了一下,转头咳嗽的时候被呛出了泪水,眼镜片上还起着热雾,眼镜架上还冒着细微的汗珠,看起来有点狼狈。
眼角的泪痣被呛出的泪水滴落,席宣看过很多次这样的慕习,他咽了下口水,排气扇发出的嗡嗡响声,连说话声都要提高一度,秀色可餐,他却不是为了眼前秀色可餐的食物。
吞咽声不是一下,慕习听到了,席宣也听到了,他紧了下喉咙,欲盖弥彰地说:“好香啊,我饿了。”
鸡肉很快炒好装盘,慕习递到席宣面前,“帮我端过去,还有个青菜,很快就好。”
席宣端完菜后没在厨房呆着,慕习动作很快,饭菜很快上桌,席宣迫不及待往鸡肉碗里夹了一筷子辣椒,猛然呛了一口,喉咙管里冒着火辣辣的疼。
慕习给倒了杯水,急起来了,说话都是哝哝的抱怨声,“哎呀,辣椒不要吃,我给当佐料的。”
席宣喝了口水,好了些,“我觉得我还挺能吃辣的。”
慕习闻言就笑,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这是我们家这边的辣椒,挺辣的。”
席宣没忍住又喝了口水,夹了块鸡肉嚼了嚼咽下,说:“见识到了,不过你炒的菜很好吃。”
没有人不喜欢自己做的菜被夸奖,“好吃你就多吃点。”
闲散舒适的午餐时间很快过去,慕习端了碗微凉的绿豆汤给席宣,“消消暑。”
正值四月底,天气开始回暖,气温开始上升,是刚好穿一件长袖和小外套的季节,远远没到消暑的地步。
慕习改了口,“解解辣吧。”
席宣把碗中的勺子用拇指并好,直接端碗喝了口,沁甜但不发腻,慕习只盛了半碗,他有些意犹未尽。
“下午我们还要干什么?”席宣端着碗没放,神色自然。
按照席宣的行程安排,今天下午他应该启程回去,跟慕习的约定就在明天,这时候要留下来,慕习很难不多想。
他斟酌了很久,没有轻易答话。
也许一分钟,也许十分钟,席宣没催,慕习就没说。
“我们下午还要干什么?”席宣重复了一遍,慕习吐了口气,憋了很久,才说:“没什么安排,这里没什么好玩,我就想着下午能睡一觉。”
席宣点点头,表示赞同,他没有午休的习惯,可他知道慕习昨晚应该没睡多久。
“晚上吧,晚上我带你去吃烧烤。”慕习收拾好脏乱的碗筷放进洗碗池,就被杵在身后的席宣给吓了一大跳。
“我来。”席宣对上慕习探究的眼神,努力为自己正名,“洗碗我会。”
“我没说你不会。”
席宣指着卧室的方向,“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
“哦。”
比起做菜,席宣洗碗确实要熟练很多,慕习看了会儿,心里泛着酸,试探问道:“你经常在家洗碗?”
席宣含糊的嗯了一声,“我妈还在的时候,偶尔会做点饭,我爸为了在我妈面前献殷勤,家里有保姆还要抢着去洗碗,后来……”
故事听了一半,慕习来了兴趣,问:“后来怎么了?”
“后来就是,我妈被哄的高兴了,天天变着花样的做饭,我爸就受不了了,开始鼓吹着我帮着他洗碗,他一,我二四六,剩下一天休息。”
“还带轮班的?”
“可不。”洗碗池的台面有点低,席宣弯着腰把水流开大了点,碗里的污渍被冲洗干净,又抬头看了眼慕习,说:“你也不矮啊,把台面做的这么低干嘛?”
“这是为我奶奶做的。”
奶奶并不是慕习的亲奶奶,是小时候常给他饭吃的奶奶,这房子也是奶奶临终留下来的,家里儿孙不管,慕习不能不管,但是他没细说,只怕这人听多了以为自己在卖惨。
“哦,抱歉。”客厅沙发的遮尘布还没来得及完全拆下,除了这两天的慕习,之前并没生活人的痕迹,席宣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没事,生老病死很正常。”
“碗放哪里?”席宣把洗好的碗叠成一沓,沥干净水,说:“还不去休息,别给我睡过头,我晚饭都没着落了。”
慕习把碗接过放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那我去睡了。”
席宣摆摆手,“去吧,我还有点事儿,也没空陪你唠嗑。”
这人总是在适宜的时候给出很恰当的温柔,慕习再清楚不过,这点温柔就如同饮鸩止渴,终究是留不住。
慕习想过了太多次和席宣在一起的场景,这样的想象太过美好,同梦里的一样,他认真想了想,有些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留不住。
窗户外头的光亮的直晃眼,洗完澡出来,慕习拉紧窗帘又擦了下头发,吹风机是几年前的老款式,噪音大的连敲门声都没听见。
吹了一会儿,头发接近半干,慕习受不了噪音,耳边嗡嗡的响,停顿了会才发现席宣在敲门。
慕习连忙起身开门,就看见席宣站在门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明显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对不起,我没听见。”
席宣把手里的吹风机递上,“你那个太吵了,吵得我脑仁疼。”
“谢谢!”
席宣看着没穿裤子的慕习,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的,一双白腿晃的人心烦,“睡好觉了再还我。”
卧室门被阖上,慕习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没穿裤子,睡着前还在想刚刚应该什么都不穿的。
席宣还不知道慕习此刻正在想什么,只觉得慕习湿答答盯人看的时候,底下差点没原地起立。
他烟瘾不合时宜地又犯了,席宣看了眼西装裤下,骂道:“看你那点儿出息。”
慕习醒来的时候,屋内的窗帘拉的密不透风,睡前那点被窗帘遮盖住的光亮彻底失了亮色,黑漆漆的让人心慌。
坐在床上醒了回神,慕习才慢慢起了床,客厅灯没开,人也没在。
慕习站在原地僵住,脑子乱成一团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