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在法兰克福还要等2个小时才能转机去赫尔辛基,这会儿国内时间差不多7点半,席宣下机后纠结了很久,终于把求婚的地点定在了他以前常去的那家酒吧,因为这里是他和宋毓结缘的地方,习云章思来想去觉得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了。
可惜习云章准备的求婚惊喜并不惊喜,宋毓这方面的雷达准的让人害怕,还没等习云章真的做点什么准备,慕习就先被宋毓拉出去吃了顿饭。
慕习到的时候,宋毓已经坐在里面有一会儿了,许久不来,面馆的老板还是是不是打算在酒吧向我求婚。”
慕习一顿,回:“啊,我不知道啊。”
宋毓敲了下桌子,“少来,别给我装傻。”
慕习低头吃了口面,开始有点同情起了习云章。太久没吃,慕习被上面的辣子弄的够呛,看着宋毓都心虚了不少。
这大晚上的,宋毓戴着湛蓝色美瞳,眼尾一抹红色眼线,披着波浪卷的长发坐在只有四张桌子的小店吃面,慕习不经意间看了几眼,被宋毓正好逮住了,“是不是被我美到了?”
慕习笑着点头,说:“口红吃没了。”
“慕习,你真的……”宋毓掏出随身带的镜子照了照,抓狂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先吃面。
自从上次习云章在慕习这里求助失败,慕习就再也没有听到习云章说起这件事,地点他是知道的,至于习云章其他的准备打算慕习倒是一概不知。
“你怎么知道习云章要在酒吧向你求婚?”慕习知道宋毓并非不想要惊喜,只是提前让她知道,她会更有安全感。
“朋友约我去酒吧说结婚前最后一次单身派对,让我开心开心。”
这还不如提前告诉宋毓化妆来的实在,这个理由烂的无法直视,亏习云章想的出。
慕习嘴角忍不住的抖,“习云章挺好的,你多担待一点。”
宋毓知道慕习是在幸灾乐祸,这时候也知道给习云章要脸面了,“笑什么?你那个什么搞定了?”
慕习点了点头,语气故作夸张,“啊,搞定了呀。”
宋毓难得没有再打趣慕习,真心实意的说,“慕习,我替你高兴,恭喜!”
“是我该恭喜你才对。”慕习问:“结婚的时候你家那边来吗?”
习云章婚还没求,但这件事几乎是默认的,宋毓语气淡淡:“不来,姑姑那边顾忌着我妈这边,不好让我为难,所以干脆都不来,也就没什么说的了。”
“也好,结婚那天应该开心的,不该来的还是算了。”
宋毓不太喜欢这样的氛围,“婚还没求呢,想这么远,可把你愁的,小老头一个。”
慕习哭笑不得,“我突然觉得你和习云章是真的般配。”
“那当然,我抢来的,能不般配吗?”
慕习摇头,并不赞同宋毓的说法:“不是抢,是习云章喜欢你,你应得的。”
这人总是戳人心窝的暖,宋毓嘟囔着嘴说:“都知道我化了妆,还惹我哭,慕习,你真的很讨厌。”
慕习笑着拆台:“我看你挺感动的。”没等宋毓反击,又说:“面快坨了,快吃,快吃。”
走出面馆后,宋毓没忍住抱了抱慕习,“你别对谁都掏心掏肺的,尤其是他。”
那夜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宋毓不忍回想,只说:“对自己好点。”
慕习松开了宋毓,“你不也一样?”
“不一样。”宋毓反驳,“习云章单纯,对我也好,你那个不好。”
“他对我很好。”慕习看着宋毓一脸怀疑的样子说:“是真的,没骗你。”
习云章接了宋毓的指令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坐在驾驶位催着慕习一起上车,“走,送你回去。”
慕习摆了摆手,“我自己打了车,马上就来,你们先走。”
习云章正想说他见外,就被宋毓回了个眼刀,说:“我们先回去。”
习云章尴尬的呵呵一声,打了招呼后老老实实开车走了。
早起买的菜还在冰箱屯着,明天就没那么新鲜了,慕习一个人也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回到家洗完澡一时半会儿睡不着,慕习关了灯躺在床上看手机,明知道对眼睛不好,慕习却喜欢这样做,如果不是闷在被子里会喘不过气,他缩在被子里会更舒服。
慕习握着手机叹了口气,他想席宣了,如果今天席宣能准时回来,他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去机场接机,然后像习云章对宋毓一样,他也会给席宣一个算不上惊喜的惊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念太多,已经接近凌晨,席宣的语音电话居然在不该响起的时间响起。
“睡了吗?”
平常这个点的慕习早就睡了,席宣更不会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给他。
慕习依旧没开灯,“没睡,我有点睡不着。”天太黑了,慕习孤独的日子过的太久,却依旧很难适应。
听筒里席宣的声音还裹挟着周边的风声,连呼吸都是急促的,“为什么睡不着?是因为想我吗?”
“嗯,我想你了。”慕习把头埋进被子里,这时候已经顾不上难受了。
“慕习,我现在在罗瓦涅米,这里是圣诞老人的故乡,你许个愿,说不定马上就能成真了。”
慕习笑了一声,“现在不是圣诞节,不行。”
席宣把听筒拉开了点,说了句芬兰语,听起来像是对旁边的人说的,然后又对慕习说:“他就在这里,不需要圣诞节也可以许。”
慕习被他哄骗到了,“真的?”
席宣语气坚定:“真的,说说看。”
“我很想你,想现在就见到你。”慕习憋着笑,故意说:“席宣,你怎么能够骗人呢?”
席宣跟着笑了笑,“慕习,你到窗边看看。”
慕习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鞋子就在脚边也来不及穿,跑到窗前看着楼下的席宣举着手机亮灯示意,大半夜的他也不怕人投诉,他让慕习把电话放在耳边。
“慕习,不要忘记了,我很有钱,坐个私人飞机回来见你轻而易举,圣诞老人骗人,我不骗人。”
时间倒转,慕习又想起了席宣从当铺里面骂骂咧咧的出来,“想的美,我这块表他这破当铺烧了都不够赔的。”
回忆只是一瞬,听筒还在耳边,慕习听见席宣缓了口气,说:“我对你的喜欢,是会偷偷藏进笔里,绘成诗句的那种喜欢。”简直酸掉牙,席宣不想念完整,只挑了最后一句,“慕习,我答应过你,等我回来念母亲的诗给你听。”
席宣还在那头继续说:“这点我大概和我母亲有点不一样。”
黑夜里的慕习,声音如水,似柔又静,“哪点不一样?”
席宣看着慕习所在的方向:“我喜欢一个人,一定不会偷偷喜欢,我要的是人尽皆知。”
过了这么多年,席宣还是和以前一样,笑的肆意张扬,明明有不可一世的资本,却依旧活的坦荡明亮。
白陆曾经问过慕习,为什么要席川停止对他的资助。
慕习想:他宁愿靠他自己的力量,打开他的前途,也不愿求有力者垂青,这样他至少还能获得与席宣并肩的一席之地。
玄关处摆放着慕习给席宣新买的拖鞋,鞋子刻意买大了一码,想着席宣穿上会更加舒服,他突然觉得自己和习云章一样,对于惊喜的想象力非常有限,这人不声不响的回来,站在玄关却迟迟不进去,只是张开双臂笑着看他,他顾不上矜持,也顾不上其他,一头撞进人怀里,连日来的想念才算落了地。
“鞋都不穿,这么想我?”席宣把人悬抱在腰上,故意掂了下重量,占尽了便宜。
“想你。”他压着声,语气却是软的。
席宣一路抱着人进了卧室,那可怜的四方书桌,被挤压在角落还不算,却还要被席宣扫落一通。
“这嘴……”席宣轻轻一碰,“都能挂油瓶了,我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