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靠过来,埋头在她雪白的脖颈,生疏却执拗地?索取着。
宁雪滢被吓得不轻,不停踢踹,被卫九压制住双膝。
“卫九,你疯了吗?放开?我?!”
拒绝的话语无?力又苍白,浇不灭一个疯子的怒火。
“你记住,我?不是影子。”长指用?力一挑,绣有鸳鸯的小衣被抛出帐外?。
当目睹润白一片时,眸光一沉。
宁雪滢惊吓过度,以纤细的手臂环住自己,泪水不自觉地?滑落眼尾,大颗大颗地?落在龙凤百子图的被面上。
肌肤上传来齿咬的触觉,身体不受控地?战栗,从?未如此无?助过,可纵使?这?样,她也未说一句服软的话。
察觉到泪滴的濡湿,如一盆冷水兜头浇来,卫九撑起?手臂,呆呆看着一手捂胸一手抹眼泪的女子。
烛台映亮她如玉的肌肤,也映亮了她脸上的一道道泪痕。
青丝散乱的她,柔媚而?脆弱。
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总归是煎熬的,卫九坐起?身,扯过被子罩住她。
歪斜的领口下,是健硕挺阔的胸膛。
有锦被遮掩,宁雪滢彻底绷不住,哭声断断续续。
心口传来捶砸的闷痛,卫九躬起?身,咬牙缓释着不适,不知是未得到医治,还是心里烦乱所致。
明日本该针灸的,可宁雪滢怎会在意?他有无?心疾,自是没打算为他医治。
“我?不会再这?么对?你,别哭了。”
从?未哄过人,他生硬地?给出保证,然而?换来的,是女子更为委屈的抽泣。
起?身捡起?落在地?上的小衣放在床边,卫九赤脚离开?,身上也只穿着一件绸缎寝衣。
床边没有动?静,宁雪滢悄悄探出脑袋偷瞄一眼,慢慢止住了哭声。
人在思绪烦乱中入睡,梦境多离奇古怪。
这一晚,宁雪滢又梦见那座山、那条河。
山坡上,胜利的一方高举火把,自称太子的男人跨坐在高头大马上,睥睨山下的河畔。
河畔跪着一人,身上插了九把刀剑,早已没了气息。
在太子驱马下山的一瞬,她不管不顾地绕到跪地的男子前,赫然?看清了男子的脸。
是?卫湛!
视线下移,留血最多的心口?上插着一把刀,刀尖刚好?穿过胸膛,在背部露出一个尖头。
夜风拂过卫湛额前落下的碎发?,也拂过他没有血色的面庞。
她颤着手指想要触碰他的脸,却被一支冷箭射中。
她握住穿入自己胸口?的箭矢,抬眸看向上坡上持弓的人。是?个老妇人,好?像是?俞夫人。
可她没有见过俞夫人,又怎知那是?俞夫人?
好?疼啊。
她启唇大口?呼吸,最终无力地倒在卫湛的身边。闭眼前,听得太子怒吼一声:“俞氏,谁让你杀她的?!”
再次睁眼时,窗外日头大亮,投入寸寸暖光,斜照在半垂的帷幔上。
宁雪滢从混沌中坐起,见枕边放着个奇怪的竹筒,像雪人的形状,身体?圆滚滚的,鼻头插着个萝卜条。
卫九连夜做的?
想到有此可能,她撇开竹筒雪人,曲膝抱住自己。
又是?没去给公婆请安的一日,但心里?静如潭水,只因公婆慈爱,后院也没有喜欢搅弄是?非的姨娘和子嗣,算得上是?贵胄世家中最清净省心的府邸。
穿戴好?衣裙首饰,宁雪滢简单用过膳,见青橘将阿顺牵了进来。
经过几次换药,阿顺的伤势已减轻,小家伙一进门就倒在宁雪滢的脚边撒欢。
卫湛迟迟不醒,宁雪滢不愿去求卫九帮忙,这才拖至今日,等到了贾暄来接。
宁雪滢弯腰揉揉它的狗头,柔声道?:“好?啦,该送你回去了。”
阿顺极为聪敏,不舍地窝在宁雪滢的脚边,怎么也拉不走?。
宁雪滢拿出一个亲手做的刺绣脖套,套在了阿顺的脖子上。
笑着祝它狗生?安好?顺遂。
阿顺在暖融的日光中被贾暄牵走?,在长长的巷陌中一步三回头。
纵使不舍,宁雪滢还是?笑着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