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浩的反问尤在耳边。
天狗甩了甩脑袋,说:“虽说是做梦,但做梦的时候脑子就在活动,也会思考,你发现有个小孩儿拉你脚腕时,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哪儿来的?”
“这个”葛明浩回忆了下,“我在梦里是光顾着害怕了,哪有想那么多。”
“不如现在想想。”
房间安静,只有门缝里传来的厨房油炸食物的滋啦滋啦声,不一会儿,葛明浩动了动喉结,目光不自觉看向尽收眼底的弘湾湖:“我觉得,他是从湖里爬出来的。”
说完他抱住了胳膊,天狗能看到他皮肤上冒起的明显的鸡皮疙瘩。
为了缓解不适感,他又开始絮絮叨叨:“我四岁的时候我妈就叫我分房睡,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会在窗户边看看湖,我就怕它出现怪东西,这个习惯保持了好几年,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偶尔心烦对着湖看久了也会心慌,我说小师父,你说湖里会不会真有死掉的小孩儿?”
有没有的,天狗还真不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把毛弄湿,连带着不喜欢湖啊河啊的。
但有一点,显而易见。
“葛先生,童年经历造就了你对湖泊有很深的阴影,或许这就是你假想脚腕上有黑手印的原因。”天狗直接道破。
一个梦引发的内心恐惧,而恐惧到一定程度,眼睛就开始说谎。
“你说我童年阴影我承认,但是你说黑手印是我假想出来的,我不能同意,况且你们也看见了,怎么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葛明浩有些气愤。
“你先不用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天狗安抚道,“一般情况下,长年日积月累的创伤才会导致人出现被害妄想和一些其他的幻觉,但是你只是有童年阴影,现在的生活又非常稳定,照道理不应该。”
“就是。”
“所以,还是有外部因素存在的。”
“比如中邪?”话题又绕了回来。
“现在还不能这么快下定论,既然接了生意肯定帮你查明白,待会儿我去附近看看。”
“好,那就再好不过了,”见小师夫这么负责,葛明好再次软和了态度,心里安慰不少。
天狗叮嘱了葛他在家待着别乱跑,然后留了联络号码离开房间,跨出房门前,目光再一次掠过半成品画作。
葛明浩送他到楼下,回画室后也多看了两眼自己的画。
这副画只有大致轮廓没有五官,也不知道刚才的小师父看什么。
天狗将目标锁定在了湖湾公园。
即是工作日又是大白天, 公园里人不多,除了午后坐在凉亭里闲聊的大爷大妈和草坪上遛娃的附近居民,没有看似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