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来後,郑响久违地看着眼前的人,头发长了扎了个小辫,两边耳朵都打了耳洞。本该是个很不错的造型,却被身上乱七八糟的穿搭给完全辗去,有种说不清的滑稽感。
「噗。」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麽啊,你这小鬼。」吕廷昊忍俊不禁,有些无奈的望着他。
郑响抹去笑出来的泪花,「好久不见了,哥。」双眼盈盈笑意满怀,使的吕廷昊心晃了下,他打量着熟悉的脸庞,情景犹如昨日重现。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他们已经一年未见,什麽牛郎织nv啊,他想道。
「好久不见,小响。」
思念这种过於亲昵的话吕廷昊自然是不敢直接说出口的,语毕只是迳自的拿出钥匙开了外围的门。两个人皆万言满腹中,迫不急待的想与对方分享过去的一年。虽然平时就有通讯软t联络,但见到面总归是不一样的。
「对了,下礼拜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社师了。」吕廷昊突然来了这麽一句。
「蛤?」郑响睁大了眼睛,一时难以置信。「什麽时候的事?」
吕廷昊也有些诧异,问道:「你们社长没跟你说吗?」
郑响:「我平常不参与社团事务讨论。」
吕廷昊叹了口气,道:「你还是老样子,对社团不怎麽上心啊。」郑响本来就是在他的拜托下才选择加入弦乐社的,一直以来都兴致阑珊的。
郑响耸耸肩,若无其事地说:「他们三个就挺好的,我服从指令做点份内的事就好了」
「你啊,既然无此当初就不要接副社这种大g了吧。」吕廷昊伸手又想r0u乱郑响的头发,却被瞬间敏锐地被察觉到了。
郑响制住他作乱的手,蹙眉道:「你到底对我的头发有什麽执念啊。」
「还说呢,染发染到都掉se了。」吕廷昊趁着说话空隙间郑响不备,又袭击了郑响的脑袋瓜。
郑响:「」他反手就是一个肘击,随即就是吕廷昊的一声尖锐爆鸣。
事实证明,再文艺的男高只要碰上神金大学生,便也没有心思可以伤春悲秋了。
「汪!」两人相继回头一望,一只小豆柴俨然伫立在一方吐着舌头。
些许是因为听到两人的打闹声,小豆柴迈着小短腿p颠p颠地跑了过来,吕廷昊见之眼睛一亮,喊道:「阿秋!!」
他蹲下,享受般迈开双臂:「有没有想哥」话音未落,阿秋已经窜到郑响的脚踝处。
吕廷昊:「」
郑响看着吕廷昊被小狗狗彻底忽视的囧样,忍不住偷笑,「看来是没有的样子。」他j弯腰抱起阿秋,拉着狗掌戏谑般帮阿秋配音:「这个人是谁啊,是那个把我带回来後就出国的人吗?」阿秋本就是只灵x的狗,相当配合的歪了个头。
吕廷昊一脸不服,驳斥道:「小阿秋是你带大的当然跟你亲」
「你这话怎麽像离婚後多年见到孩子的爸爸啊。」一句凉飕飕的nv声飘来。
吕廷昊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僵y的转了过头,只见游nv士,也就是他亲妈,正面带微笑的注视着他,他眼神迅速飘移,乾笑道:「妈。」
「你小子还知道回家啊。」游nv士手上攫着拖鞋,隐隐有几分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意味。
吕廷昊二话不说直接跪地,开始忏悔:「我亲ai的母亲大人,小的知错了。」游nv士对着自己儿子没志气的样子无语的摇了摇头,叹气道:「快进来吧,饭都快凉了。」
「小响也是,把阿秋带进来洗手吃饭吧。」
晚风温柔,细犬轻吠,家常饭香如至。游子归巢,在茫茫人se中,获万家灯火一盏。两人相视,同时开口:
「来了,妈!」
「好的,阿姨。」
「汪!」
我回来了。
「怎麽就回国了,之前没听你说。」游nv士先是夹了一把菜给郑响,漫不经心的问起自家儿子。
吕廷昊闻言放下筷子,一脸无语:「妈,我是去交换,当初说好本来就是一年。」
郑响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要不是你暑假一声不响就跑去澳洲打工度假了两月,阿姨也不会问你。」
「小响说的没错。」游nv士泯了口茶附和道,又是一记眼刀往吕廷昊身上甩去。
吕廷昊:「」他现在开始怀疑,进门前那个在哭的那个小孩是假的,而他大概是捡来的。
原定计画内,吕廷昊本该在六月就回国,可吕廷昊生x自由洒脱,就这样瞒着他们订了张往澳洲的机票,偷偷的办齐一切证件,然後就这麽理所当然的跑到了澳洲去,等抵达澳洲惊奇宣布自己要再在国外待两月。
刚结束完一场官司的游nv士差点一怒之下飞去澳洲;而自习到一半看下讯息的郑响则先是恍惚了片刻,接着便面无表情的和虾皮卖家取消起订单,然後在和吕廷昊的聊天室里按了一大排的怒。据考试完他同学的说词,他当时的表情像能把人给吃了。
?餐桌上一时静了下来,游nv士和郑响两人看着吕廷昊,微笑静待待他的解释。
过了好一会儿,吕廷昊才00鼻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时候刚好有个朋友提起,就临时决定多待两个月在澳洲t验当地生活了。」
游nv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你啊,就是你小时候我和你爸没收拾你,做事总是那麽鲁莽。幸好当时你罗阿姨好声劝我,不然我非得直接杀去澳洲把你给逮回来。」
吕廷昊尴尬一笑,这事他妈还真的做的出来。在他十来年和他妈斗智斗勇的经验里,游nv士总能以各种方式让他服管,虽然说也算一脚把他踹进了他们家的老路子里,但总b没目标好。
郑响在一旁似笑非笑,酸酸道:「我们当时都准备迎接你回来了,我爸妈、吕叔叔,他们原本要都回来了,大家差一点就能团聚了。」他顿了顿,近乎耳语:「我都准备好了。」准备好向你坦白我现在为什麽如此,还有以往,我对你的向往。
吕廷昊听见这话,不禁一怔。原来当时,他们是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的。郑响和他爸妈一年里聚少离多,他们两家能一起如往年那样的时间又更少了。难得的机会,却因为自己的任x妄为以致一切泡了汤。
「对不起啊小响,我那时脑子一热就做了决定,没有考虑周全。」吕廷昊望向他,眼里满是诚恳。
郑响摊了摊手,表情平静如水:「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
只是,我可能不会再尝试开口了,吕廷昊。
他不能总想捆住风,毕竟风是自由的。
吕廷昊没注意到郑响心情的微妙变化,神采飞扬地开始分享着他的见广见闻:「我在澳洲时,白天在朋友家开的餐厅当服务生,晚上在酒吧当驻唱乐队的小提琴手,一段时间後钱差不多时,我去看了大堡礁。」
「那里真的很美。」他陶醉般笑着讲道,「如果可以,我真想就待在那里。」
这时他才忽然想起他这次回来主要目的:「妈,这次回来,我打算先在这边读一年,然後主要会在小响他们社团当社师。」
话音未落,郑响突然道:「只打算待一年吗?」他瞅着吕廷昊,心中因吕廷昊回国的喜悦已荡然无存。
「还要再看看,毕竟我严格来说我没在国内读过大学。」吕廷昊神经大条的耸了耸肩。
「嗯。」郑响一瞬透出几分低落,却转瞬即逝,但那份落寞却完整的撞进游nv士的目光里。她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对着吕廷昊开口:「廷昊,刚刚我整理你的行李的时候发现一样东西,是不是送我的啊?」
「怎麽可能,那当然是给小响的。」吕廷昊一脸莫名其妙,然後才恍然大悟的槌了下桌子:「怪不得我觉得忘了什麽。」
他猛地跳起来,迅速的从行李箱把礼物拿了出来,他小心的摀住礼物,捧到了郑响面前,接着露齿一笑:「小响,这是给你的。」郑响被他的笑容亮的晃了下,接着又被眼前的湛蓝给迷住。
鱼群簇拥着珊瑚,随着摇晃,又是一片不同的海洋世界。底下铺满细细白沙,一部分沉淀底部,一部份随着外界在湛蓝里落了一场白雪,俨然是一场海中雨林里的美梦。
「虽然有照片,但我觉得没有亲自感受到海洋的美来的震撼。」吕廷昊得意扬扬的炫耀道:「我自己做的,厉害吧。」
郑响看着失了神,良久後道:「这花了不少时间吧。」
吕廷昊想起过去一个月不断失败的经验,强装镇定道:「哎呀不算什麽啦。」
「毕竟,我想和小响,一起去看海。」
5月20日当天,郑响久违的去了次团练,团练结束後,他难得见梁熠没和柯瑭林宇辄二人走,一个人兀自地收着东西。
照理说他和梁熠没熟到那份上,但他依稀记得,这好像算原着当中,少数”郑响”拥有的剧情。
「今天你们三个怎麽没一起走?」他佯装随意的问起梁熠。
梁熠扯了扯嘴角,一眨眼:「他们俩过520去了。」
「正如你之前所猜测的,他们确实在一起了。」才扯出了个口子,梁熠就找到发泄出口般一gu脑儿的讲道:「我一个和他们朝夕相处的人愣是没看出点端倪,反而被你看出来了。」
郑响有些意外地挑起了挑眉,他原以为梁熠不会就这麽轻易的将这件事宣之於口,显然,他远低估了梁熠对两位好友的执着。
「那你自己觉得呢?」他问道。
「自然有些难受,也对当他们的电灯泡有些过意不去,除此之外,我还蛮为他俩高兴的。」他一副释然样耸肩,表情却出卖了他:「柯瑭很少愿意对我以外的异x释出善意,但她从的感情线,终於开始跑剧情线了。
下一章新角se登场,吕廷昊要先晾一边了。
这篇我预计大概会写10万到20万字左右,基本上一周五更。
他躺在床上,理着现有的资讯只觉得格外头疼。手机嗡鶲般震动,他拾起手机,确认了来电人後扁直接接起问道:「喂?段望舒,怎麽了吗?」段望舒,他少数称的上好友的人,很懂得人情世故,也是唯一对於他突如起来的改变没有感到格外诧异的人。
对面久久未语,後似带些哽咽的开口「刚刚打球对面手段不乾净,张昀融他为了帮我挡球,手指有些变形了,现在我们在急诊室」背景隐约传来医院的叫号声,间或传来轮椅在地面上的滚动声,以及医护人员在问候的声音。
郑响猛地打紧从床上坐了起来,手机紧贴着耳朵:「你们进去看诊了吗?」段望舒总受些小伤他习以为常了,但若是张昀融那人,恐怕事情并非单纯挡球那麽简单。
电话那头传来段望舒有些迟疑的回答:「还没有。」走廊的灯光有些暗淡,段望舒茫然地站在急诊室门口,视线投向坐在长椅上的张昀融。
「你把手机先递给张昀融,我听他说。」郑响决定直接听取当事人的说法。
「喔。」段望舒呆呆地应了一声,便缓缓走到张昀融身旁坐下,将手机举至他耳边。张昀融神情淡然,微微点头,用有些发闲的嗓音应道:「喂?」
「情况怎麽样?」郑响的语气带着几分焦急。
张昀融垂下眼帘,用捂着的右手碰了碰经保健室护士简单处理过、缠有纱布的指节:「有点疼,我猜是骨裂,应该没事。」
「这种程度叫没事?」郑响无言了片刻,他顿了下,继续问道:「你们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
「北护,学校附近那间。」张昀融简洁地回覆。电话传来一阵窸窣的杂音,似乎是郑响已经起身准备出门了。「你别急,我们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张昀融嘱咐完,通话便戛然而止,他斜睨着一旁的失魂落魄的段望舒,失笑:「行了,没事。」他用没受伤的手弹了下段望舒的额头。
「其实很痛吧。」段望舒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他手指匀称修长,骨节分明亦青筋隆起,手指在琴键上跳动时是一场视觉飨宴,此刻却被禁锢在绷带里头。张昀融先是愣了愣,敛起眸光,低声道:「嗯,痛。」他顺势埋进段望舒肩上,「借我靠靠。」
此刻他想,郑响,你来晚一点其实也没关系的。
急忙赶到已是二十分钟後,急诊室的自动玻璃门有节奏地开阖,他快步走了进去,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猝不及防的刺进鼻腔,他自觉x的戴起口罩,很快,在走廊尽头看见了张昀融和段望舒的身影。
严格而言,是张昀融窝在段望舒身上的样子。
郑响:「」好的,看起来确实没什麽大碍。
段望舒首先注意到他,连忙把张昀融从肩上扶正,有些不好意思地招了招手,张昀融认命般坐了起来,眉宇间看着流躺着些许疲态,他点了点头充当回应。
就在这时,一名护士走了过来:「请问是张先生吗?医生请你到8号诊间做进一步检查。」
三人点点头,跟着护士来到了诊间。在详细检查和拍片後,医生摊开病历本,对他们说:「右手无名指骨裂,需要戴上4-6周的石膏固定,期间要特别小心,避免剧烈活动和碰撞。」
张昀融简单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神情冷静如常。郑响和段望舒也都面有释然之se。
「医生,这样会对练琴产生影响吗?」段望舒突然开口问道。
医生看了张昀融的手一眼,沉y片刻後说:「骨裂的位置和严重程度的确会对手指活动带来一定影响。疗程结束後,需要做复健运动,才能恢复灵活度。即便如此,由於无名指在弹奏时用力相对较轻,不会对整t演奏造成太大阻碍。但为了保险起见,休养期间还是应该避免练习b较恰当。」
听及此,张昀融的脸se才稍加凝重起来。无名指於演奏上本就属於较为无力的手指,这般会影响和段望舒的市赛的。段望舒似是察觉出他的想法,手按上了他的肩:「没事的,去年已经b过了,今年不执着这个没关系。」
随後医生为他包紮上厚重的石膏固定,叮咛了一些注意事项後便离开了诊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两位新人物登场!!!
报!是个绿茶!我自己都不知道他会是个绿茶。
张昀融:?
离开诊间後,三人先是静默了半晌,首先由段望舒打破这片沉默。
「抱歉啊郑响,这麽晚还叫你出来。」段望舒挠了挠头,带着歉意的道。
「没事,都是朋友。」他回之一笑,「不用在意。」
「我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去7-11帮你们买些东西吧,张昀融你不还没吃晚餐吗?我去帮你买一些东西。」说完没等他们回应就跑了出去。
两人相视一眼後,便自觉在一旁的长椅坐了下来。
「说吧,到底发生什麽了?」郑响褪去方才言笑晏晏模样,正se问道。
「对方和我之前有点冲突,但我没想到他们会想对段望舒下手。」张昀融眼神暗了暗,「他们是朝着段望舒的头砸去的,我当时来不及找到更恰当的方法就直接用手去挡了。」
「完事後我也y了他们几把,都是那种验不出什麽但对一般人痛得要命的伤。」
听完张昀融的话,郑响不禁皱起了眉头,「你啊,装的可够好的。」
张昀融白了他一眼,「彼此彼此吧,你对你哥也装的够呛的。」张昀融很少有这般的情绪波动,一般情况下他更像个冷眼旁观的观众,世间纷纷扰扰彷佛与他无关。除却与段望舒有关的事,他一概不甚在意。
某方面而言,其实他们挺相似的。郑响追逐着吕廷昊,而张昀融和段望舒b肩而行。他们都伪装的理所应当,好像这样就能持有着没有保存期限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