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兰:“……”
马德兰:“不。”
他一把薅下桌子中央正扮演摇摆向日葵的某不知名男大学生。人高马大的阿维兰被更加人高马大的房东拎在手里,顿时乖巧得像一只被钓起来的海豹。还保留几分神志的叶槭流看着这一幕,迷迷糊糊地想:虽然没有一车面包人,但老爹也能弄阿维兰。所以老爹=一车面包人。
可见这神志也所剩无几。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叶槭流努力回忆却越想越头疼,只能先翻身下床。他推开门左看右看,走廊空空如也,找不见半个人影。艾福的房间门半掩着,叶槭流踌躇片刻,悄声推开门。
被窝里传出鼾声。床上的人显然还没醒,叶槭流不知道应该作出什么表情,因为从被子里露出的发丝的颜色印证了他的一点猜测。他掀开艾福的被子,沉默地盯着床上睡得香甜的阿维兰和他怀里的那辆山地自行车。
阿维兰皱着眉咕哝了几声,闭着眼睛身手敏捷地夺回被子,重新盖上自己和自己心爱的小自行车。
叶槭流关上门,转身朝阿维兰的房间走去。如果按照正常的逻辑进行推理,既然阿维兰睡在艾福的房间,那艾福很有可能也睡在阿维兰的房间。但喝醉的人不讲道理,于是他掀开阿维兰的被子,只看见一个孤零零躺在床上的人体模特。
叶槭流满心敬畏地为它盖好被子。
他做贼似的猫着腰钻进卫生间,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然后轻手轻脚下楼,和端着咖啡杯靠在吧台边的加西亚四目相对。加西亚的状态显然不错,完全不像经历过宿醉的样子。
“早上好。”加西亚说,“如果你想吃早饭,恐怕需要出去吃了。”
“早上好。但为什么?”叶槭流问。
加西亚意味不明地看了睡在沙发上的艾福一眼,上前两步拉开上层冰箱门,五大摞手稿整整齐齐塞满了冰箱冷藏层。他又弯腰拉开下层冰箱门,向叶槭流展示冻在冷冻层抽屉里的笔记本。
叶槭流肃然起敬。
“昨晚似乎只有我是在正确的房间里睡着的。”加西亚摩挲着咖啡杯,慢吞吞地说,“我由衷为马德兰先生没把你们三个扔出去这件事感到惊讶。”
“等等,”叶槭流问,“马德兰先生呢?”
“他上班去了。”
“不是,我是说……”
“哦。”加西亚喝着咖啡,缓缓说道,“他睡在你的房间。”
他看着哑口无言的叶槭流,想了想,好心地补上一刀:“毕竟,假如换作是我,我也不会想和强吻了自己的醉鬼睡在一间屋子里的。”
“……你再说一遍?”
“真的。”加西亚的语气格外真诚。他放下咖啡杯,从衣袋里摸出手机给叶槭流看,“你完全不记得这件事吗?天哪,渣男。”
未等叶槭流做出反应,视频已经开始播放了:他看见自己缩在沙发里,揪着马德兰的衣领和他接吻。他们亲得难舍难分,马德兰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最后应该是为了不倒在他身上而选择撑住沙发靠背。背景音是艾福的小声惊呼和阿维兰的大声喝彩,还有鼓掌的声音。画面十分平稳,可见拍摄者定力极强。叶槭流发誓他听见了可疑的漏气声。
这个视频没头没尾,加西亚收回手机补充道:“马德兰先生看你醉得厉害,想把你拉起来,结果你就这么亲上去了,还吵着要去他屋里睡觉。你真的完全不记得这件事吗?天哪,渣男。”
叶槭流:“……”
叶槭流:“我去洗把脸。”
他狼狈地钻进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