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了起来之后,我们又开始走路,一直走到浴场最边缘的地方,只剩下我们四个。
杨舟忽然用胳膊碰了碰我,说道:“你看,有螃蟹。”
海风吹乱了杨舟的头发,我朝他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真看见了很小很小的螃蟹,它大半个身体都藏在沙子下面,不知道是死是活。杨舟捡了个贝壳,然后轻轻碰了碰那个小螃蟹。
我一直很仔细地看着,我说:“动了,它活着。”
“是吗?”他笑了笑。
我们坐在礁石上,天色已经完全亮了,什么都看的清了。蓝色的海看不见尽头,海鸥成群掠过水面,又结伴上升。太阳还是没出来,但是却染红了某处特定的一片云。
我一直在等。
慢慢的,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太阳出来的一刹那,我们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它太亮了,超越了所有的一切。或者说,所有的光都是它的投影和化身,它带来了白昼,穿过云层那一瞬,我好像看见了一种天地间的永恒。
舒悦说:“哇!好大!好圆!像个溏心蛋!”
我们又一起被她这种接地气的形容逗得笑了起来。
我回过头,看见金色的日光照在杨舟的脸上和眼睛里,他的头发被海风吹得东倒西歪,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股少年的不羁感。
这一刻我忘记了日出,我心里想的是,幸好他早上没有亲我。
克制与试探
那肯定不是梦。
在海边的时候我想了很久,反复确定那绝对不是我的错觉。
只是杨舟克制地停下了,而我也克制地没有去拆穿他。
我像是面对了一个超出了认知范围的巨大难题,很少见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而且这一次,我竟意外地不想告诉舒悦。我很少有不对她说的事情,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但唯独这一次,我不想说。
夏天里,这件事变成了我真正的秘密,是无法和任何人交换的秘密。
杨舟会是gay吗?
完全看不出来,他好像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不,更重要的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想要什么?难不成他会有点喜……
“谢然。”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偏过头,看见舒悦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眼里露出一种担忧的神色。
“你站在这里发呆半天了,我叫你怎么没听见啊,你一直看着海。”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