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月的情况反复,正在抢救。
没有任何阴谋,只是正常的病情反复。
骆书新站在抢救室的门口,几乎已经找不到力气站立,肉眼可见的疲惫与颓唐。
姜鉴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
不远处的小护士在闲聊,聊骆书新的长相帅气,聊骆书新的境遇可怜,聊骆书新家为什么没有其他的人来陪病人,聊上次听到肇事者父母已经在埋怨烧钱了,不知道这钱还要烧多久,还能烧多久。
他们说的随意。
他人的所有苦难,都不过是别人口中的一句闲话而已。
姜鉴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骆书新身边陪他一起站着。
骆书新没有抬头看他,不必看,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姜鉴:“会没事的。”
骆书新疲惫,“真的会吗?”
姜鉴:“会的!”
会的!
我会尽力的!
我那么那么喜欢你,你要过得很好,你跟骆姐都要过得很好,这样才好。
我会努力让你们都好起来的。
姜鉴握住骆书新的手,想要用这种方法再给骆书新一点力量。
没关系的,我愿意把我所有能给的东西都给你。
姜鉴是为了汲取力量而来,最后却发现,自己最想要的不是从骆书新身上找到依靠。
他的少年啊,已经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已经够了。
自己要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努力成为少年的依靠。
姜鉴在外面陪了骆书新很久,中途还出门去帮骆书新买了三明治和水。
在买面包回来的路上,他接到了周姨的电话。
周姨告诉他,一哥死了。
“这事要怪我,我出门丢垃圾,院子门没有关紧,它就跑出来了,回来路上我看见它了,想着这样不行,我就去追,然后……”
然后一哥从胡同里窜到街上,一辆车刹车不及,从它身上碾过去了。
车主赔礼道歉赔了钱,态度诚恳,周姨也不能拽着人家不放,毕竟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可那只猫的价值又怎么能用钱来衡量?
周姨不断的自责,语调里有些哭腔,可姜鉴心头一片平静,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了周姨几句。
不是故作平静,姜鉴也觉得自己应该悲伤,可心头就是起不了任何波澜。
疲惫之后是麻木。
他甚至觉得一哥的死像是顺理成章,事态一直在恶化,他和骆书新的处境也一直在向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