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是好,万不可因噎废食,错过这绝佳战机。”
八月二十八这晚,萧缜、陈望大军动身了。
隔了约两百六十里地,步兵急行也要走上三四日,骑兵昼伏夜出,月底这晚亥时就到了秃头山南侧十里地外。以免大军跑过头,马蹄振动引起敌军主力的警觉,报完信儿又折回来的两个哨兵以及留在原地探查的另一个萧家兵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大军停下休整,陈望带着众将来跟萧缜等人议事。
萧缜:“这里开始我军只能弃马步行了,寅时出发,赶在天亮前动手,敌军尚在酣睡,根本来不及上马。”
陈望长子陈智质疑道:“弃马而行,万一走到一半敌军发现我们,骑马衝杀出来,我军岂不是只能等着被砍?”
萧缜:“大公子说的是,所以我提议,留一万骑兵分守在此山东南、西南两侧,一旦发现敌情,这一万骑兵便故作声势驱赶战马衝杀过去,敌军以为我大军早有埋伏,只能继续往北逃窜。”
陈智:“这一万人如何安排?”
萧延猛地将手里的石子扔到地上,瞪着他道:“你什么意思?怕死你们辽州军干脆全留外面,我们南营五万兵也完全够用!哦,等我们快打完了会喊你们的,免得漏了你们的战功。”
陈智并不生气,只是盯着萧缜。
萧缜看向陈望,笑笑,道:“半年了,今晚我隻想剿灭里面的乌国主力,无意与将军起内斗。将军信我,便由你抽调一万骑兵在外镇守,大军同时进山,战功仍按你六我四算。将军若对我的夜袭之计存疑,那将军隻管带七万大军在外等候,若我功成,会分将军一成战功,若我们南营的兄弟寡不敌众让敌军逃了出来,将军大可带兵围缴,回头去皇上那里请个头功。”
他说得客气,可众人都能听出他话里的冷嘲热讽。
陈望虽然很想白捡便宜,可此战将决定伐乌的胜败,真让萧缜自己去,就算萧缜胜了,南营的五万将士也得死伤过半,萧缜搭进去那么兵,最多为了银子分他一成战功,绝不可能再在皇上那里为他美言。
都到这个份上了,夜袭的胜算又那么大,陈望岂会得罪萧缜?
萧缜立功回京,对他们父子才更有利。
“贤侄说笑了,你我什么情分,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南营的兄弟们孤身犯险,这样,就按照你说的,我派一万骑兵分守东南、西南,剩下的十一万大军继续依计行事。”
萧延嗤道:“您说话管用吗,要不要再问问你家大公子的意思?”
陈智怒目,萧缜偏头呵斥道:“不得对将军与大公子无礼。”
萧延扭头,一脸不服。
留守的骑兵分配好了,众将士原地躺下养精蓄锐。
寅时一到,众指挥使分别带兵朝秃头山潜伏而去。
一共三个山口,陈家兄弟选择了最大的那个,他们率领五万步兵进山,留三千弓箭手守门,另有五千多人,也就是乔长顺掌管的卫所,陈望好心地拨给了萧缜,名为萧缜增兵,实则是怕乔长顺看破辽州军旁观萧家军消耗敌军主力的计划。
萧家这边,算乔长顺在内的十个指挥使分两路进山了,山口同样都安排了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