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钥匙扔在玄关的柜子上,声音引起苏情的注意,她手上的笔停住,抬头看过来。
见我站在门口,她像是回魂一般吸了口气,然后定了定神,才问我,“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她说话总是又轻又慢,像是念经,没什么起伏。
我怀揣着今晚的疑惑,朝她走过去,“你好像从不在意我去哪里?”
“怎么会这样认为?”苏情低头用画笔蘸了点颜料,轻轻的压在画板上。
我没有去看她的画。
我穿过客厅去了阳台。
大概是里面的冷气太冷,我伸手打开玻璃窗,外面的雨声裹挟着热钻了进来。
我往旁边一点,斜倚在花架上,“我们是夫妻。”
我试探她的态度。
苏情漫不经心:“夫妻有很多相处方式。”
她的话,总是很简练。
“孩子睡了?”我随意扯了个话题,缓解气氛。
苏情低头画画,大概没有听到。
“苏情,如果有一天,我犯了错,你会怎么样?”我脑海里总是闪过天桥下穿白衬衫的身影,心里隐隐不安。
苏情沉默许久,叹息似的回答:“我……大概是…”
说到一半,她停住了,盯着前面虚空的地方,呆了一会儿。
大概过了秒,她抿唇:“还真没想过。”
说完她回头,深潭似的眼睛远远的望着我,问:“你犯错了吗??”
那声音极低,若不是这安静的夜,我大概会听不清。
“没…没有。”我将手伸进口袋,抓了一下玫瑰打火机,拿起手机给她转了这个月的生活费。
我转完钱,就往房间走:“早点休息。”
那天,我能感觉到苏情的视线一直盯着我,直到我消失在转角。
第二天起床,去阳台找袜子的时候,我瞥了眼立在墙角的那幅画。
一朵开在黑暗中的黑玫瑰。
画纸用黑色的颜料涂满,玫瑰的花瓣撑开,黑红交替,像盛开在地狱!
站在那幅画面前,我惊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玫瑰打火机。
打火机躺在手心,我低头看了眼上面盛开的玫瑰,又抬头看了眼画。
两朵玫瑰如出一辙。
我站在客厅与阳台的交界处,外面的晨光落下脚边,我站在大片的阴影里,后背发凉。
那一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虚空之处,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隐秘的角落盛开,撑到光影之下。
愣了几秒,我立刻拿出手机,对着画板,拍了一张,发给文宿。
〔你跟苏情什么关系?!!!〕
她们是不是认识?
苏情是不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