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里被树影遮挡算是凉快,外面余辉依然火热,阳光炙烤的地面滚着热浪。
顾言站到庄念面前,双手勾在庄念西装外套向外一推,直接将人外套脱了。
庄念仰头,又一次精准的对上顾言的视线,虽然他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为您更衣,男朋友。”顾言笑笑,西装勾在臂弯,低着头把庄念小臂上的白衬衫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细瘦的手臂,露出手腕上带着和他相似的疤痕。
“别乱说。”庄念口吻淡漠。
“呵”顾言挑眉,用眼眸勾画对方的眉目,显出几分难得的温柔,“利用完我就又开始凶了?”
庄念抿了抿唇。
“穿这个出去会中暑,放在屋里吧,放心,没人会动。”顾言说着话就把庄念的外套搭在了靠窗那边的藤椅上,留水蓝色的宝石领针在屋内突自发着光。
陶乘风虽然年迈,但保养得当,腿脚利索脊背挺拔,站在那就将南楚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等到两人走到身边,南楚看到庄念被顾言扶着,还是和进屋时相似的姿势,一手托着庄念小臂,另一手绕在庄念腰上。
庄念右手手腕因着此刻的姿势微微垂着,五指放松的垂落。
这种堪称和谐的画面和两人现在敌对猜忌的关系毫不匹配,可偏偏他们就是以这种不匹配的关系,协调的并肩站在一起。
南楚看着这幅画面,在屋内时被打断的思绪重新连接。
钱争鸣一边打着顾言是个负心汉的旗号,说他心思手段如何狠辣,为了钱不择手段不念旧情,另一边又肆无忌惮让庄念用旧情来使其妥协,这两种说辞和做法本来就两相违背。
如果顾言真如钱争鸣所说的那么无耻,庄念根本就不会有得逞的机会。
庄念这么聪明,他能想到的事,庄念一定也能想得到。
他不明白庄念为什么还是顺从钱争鸣去和顾言作对。
如果顾言真的对他情深义重,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投靠顾言?
或者庄念顺水推舟,也是在试探顾言?
陶乘风常来这座寺庙,规模不大,在半山腰上。
和大多数的庙宇都不相同,带着非常古早的气息,不能通车,唯有一条陡峭长阶,没有一刻虔诚的心爬不上来。
偏偏这里香火鼎盛,大多都奔着住持无尽来的。
刚才休息的那间小屋原是无尽坐禅的地方,白天算是唯一一处僻静,外人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陶乘风引领着三个年轻人左转走过一条窄巷,对面缓缓走来一只橘猫,模样悠哉中带着点高傲,大摇大摆的掠过走在前面的陶乘风和南楚,一双茶色圆眼淡淡的扫了扫,十分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