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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服下药物的患者不会立刻痊愈,而是一天天的好起来,可祁衍只能救一小部分人,还有更多的人他无法拯救。
法力的过度消耗和生命的流逝没有任何区别,祁衍妖冶精致的脸庞惨白一片,那双形状漂亮极度诱人的红唇都褪去了血色,空洞无神的双眼眨了两下,一股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连忙收了手,将血迹擦去,望着指腹上赫然浮现的红痕,他的身形晃了两下。
如果他能再强一点,就可以救更多人……
他待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该回去了,祁衍收拾好自己就从北京往江城赶,他的法力消耗太大,没力气飞回去了,只能坐飞机。
回到江城后已经是清晨了,祁衍连续几天都没休息好,累的都快散架了,他披着外套跨进临江别墅的大门,和坐在沙发里的方雅四目相对。
她是陈渐程的秘书,一大早就看见她,祁衍并不觉得意外,可是她神色不对,眼中显然有些慌张,甚至祁衍还没来得及讲话,她就下意识看向了楼梯的方向。
祁衍这个时候也听见了脚步声,顺势往楼梯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位面容俊秀的少年穿着一件黑色浴袍走了下来,他的脸颊白皙柔嫩,眼下却有着疲惫后的乌青,并且他裸露在浴袍外的长腿上遍布着各种深浅不一的淤痕。
——我只是恰好长得像他,对了你的胃口。
不知怎的,祁衍的脑海中再次浮出了这句话,上次是五年前的一场婚宴上,他见到了陈渐程的出轨对象,而这一次……
时光轮转,某些场景好像重合了。
并且他看见摆在客厅壁柜上的血石,变成红色了……
那是陈渐程去地府求来的血石,将同性情侣都血液滴在上面,是正缘的话会融合变成红色,便可以产子,不是正缘的话不仅无法繁衍后嗣,血石也不会变成红色。
这么多年祁衍和陈渐程试了无数次,都没能成功。
而现在,陈渐程的正缘出现了……
红色的血石在祁衍眼中渐渐模糊,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耳边一点点碎裂了,他手脚发软,脑中煞白一片。
“祁总,这位是……”
方雅手足无措的正要解释,那少年先开口打断了她:“这么早就有客人上门谈生意吗?陈董还在睡觉,要我去叫醒他吗?”
场面尴尬到空气几乎凝结,直到一通电话响起,才打破了这个僵硬的局面。
电话是祁家的管家吴叔打来的,祁衍在听到电话那头的内容后,跟丢了魂似的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方雅看见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叫到不好,连忙起身上楼去找陈渐程。
“衍衍,快来医院,老爷出事了。”
吴叔的话盘旋在脑中,祁衍一脚油门踩到底,连闯了几个红灯还是迟了,他到的时候,父亲已经蒙上白布从重症病房里抬出来了。
“衍衍,你可得撑住啊。”吴叔苍老的脸上满是哀伤,他连忙上前扶住祁衍摇摇欲坠的身子。
祁衍颤抖的抬起手指碰了碰父亲身上的白布,可始终没能把那层布掀开看祁臻最后一眼,“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父亲……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会……”
“最近生意不景气,公司刚拿下一个招标案,老爷四处奔波融资,就出了车祸,车祸现场太惨烈了,老爷当时就……”吴叔泣不成声。
祁衍眼中阵阵发黑,什么都看不清了,唯有眼泪在一滴滴的往下掉,吴叔看得心疼难忍,扶着祁衍坐到旁边的长椅上。
殷红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祁衍弯腰捂住脸的身体也在抖。
他爸爸的身体恢复原状才不过五年,祁衍这五年间也终于能和祁臻如同寻常人家的父子那样享受天伦之乐,哪怕祁家的产业再繁忙,祁臻也总能为祁衍撑起一片天。
就是因为有父亲在身后,祁衍才能自由的去做想做的事。
而今父亲去了,祁家家主没了,偌大的产业,偌大的祁家对祁衍而言犹如天塌了,泰山倾轧而来,他束手无策,血脉的联系与守护都不存在了。
“衍衍,打起精神来,老爷的后事……”
吴叔说到一半,医院的长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由远及近的寒香,祁衍覆在脸上的手指动了动,透过指缝,他看见了一双笔直的腿。
“衍衍……”陈渐程轻轻唤了一声,在祁衍面前蹲下身。
得知祁臻车祸去世,陈渐程也连忙赶来了医院,本来想跟祁衍解释一下临江别墅里的一切,可是看见祁衍这痛心到迷茫脆弱的样子,他竟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祁衍二话没说站了起来,自顾自的往太平间走,陈渐程和吴叔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遗体刚进太平间,祁衍作为家属能见父亲最后一面,只是祁臻是车祸去世,遗体已经损毁到看不出全貌了,可不管医生怎么劝,祁衍都执意要见父亲最后一面。
祁衍眼眶通红,可眼中的执着让陈渐程心里忐忑不安。
果然,医生同意之后,祁衍独自一人进了太平间,温度极低的房间将床上的白布衬得像雪一样,祁衍掀开祁臻脸上的白布,他脸上的血渍被清理过,可是头颅已经碎了,脸上的皮肉有八成都撕裂开了。
祁衍看得心里阵阵抽搐,他将手覆上祁臻血肉模糊的脸,银色的光芒带着掌心的温度缓缓渡进祁臻的身体里。
“祁衍!”
陈渐程不放心闯了进来就看见这一幕,祁衍只是半神,且没有得到人类的供奉,他自己的法力就像一杯水,虽然消耗的法力会在日后慢慢恢复,可是容量不多,且经不起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