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2)

于丛灰败的脸色搭配着空白的神情,有点勉强地朝他笑了一下。

姜清昼面上平静,心里的起伏和挣扎汹涌得要把人淹没,于丛的想法一览无余,他想找到类似每幅画画布色调的生纸材料,然后按照颜色的深浅做成地板装饰或背景墙,最后实现时间回溯的感觉。

他甚至看到了用各种生纸样品粘成拼图的试验品,效果很好,但很麻烦,损耗太高,价格也贵,用姜清昼的想法来说,就是不值得。

但他不想这么说,也不太想问于丛,为什么要搞这么麻烦的方案,以他现在的了解,于丛肯定会说:“纸艺好看。”

姜清昼大概能猜到他解释时候的表情,说纸艺好看、预算很高,绝对不会说是因为自己。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姜清昼看上去和窄窄小窗外的天同样沉郁。

于丛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说什么,姜清昼已经出了房间,把门合上。

他有些脱力地坐着,脚踝处时不时有钝痛的感觉,夹杂着火辣带点痒的难受。

村里静得要命,关了门只能偶尔听见呼啸的山风,还有一点灶台上的活动声。

于丛又渴又饿,在卫生院时还困得睁不开眼睛,回到民宿本该松口气,却有种不真实的抽离感,他想着姜清昼为什么会来,想知道姜清昼在想什么。

这点困惑占据他全部大脑,大于如果姜清昼没来,他应该怎么回上海。

那摞纸被叠得十分整洁,放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于丛抬眼去看,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被剥干净了放在桌面上展示。

它很明确地阐释了于丛对这个项目的认真严谨,好在姜清昼没见过他其他时候对待工作的样子,那点别有用心便不那么明显。

于丛靠着床头,肩膀稍稍塌下去,小心翼翼地、掩耳盗铃地思索着自己的用心在哪,不太想承认情感里对姜清昼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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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昼打着手机自带的电筒,踩着一路更深的水洼回了卫生院。

柜台前的人还在刷短视频,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你们刚才有给他开消炎药吗?”姜清昼说话时不带情绪,眉头还蹙着,看上去不怒自威。

“吃过了啊。”半吊子护士有种被质疑专业性的恼怒,“他下午摔的,接好了就给吃了止痛药。”

“再给我开点。”姜清昼心烦意乱,胡乱说:“止痛药,消炎药,还有感冒药有吗?”

护士盯着他:“这是谁吃啊?”

“刚才那个。”姜清昼含糊地说。

“他发烧了吗?”护士脸色严肃了点,“刚才走的时候怎么不说。”

姜清昼顿在原地,想了半天:“那退烧药也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