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张的阮南月都有变化,但是每一张的她又都笑得开怀。
顾言真于是终于相信,她这些年的的确确过得很好。
“我现在不光会喝酒,还会开枪。”阮南月笑眯眯的抽出其中一张照片,指着自己背着的长枪说:“那时我和一群朋友去丛林探险,几个人不小心走散了,我背着枪带着另一个女孩,谁知刚好遇到几只狼,后来我开枪顺手就解决了。”
她说得轻快,可是当时现场一定惊险万分。
谢寒在旁听他们说话,发觉自己根本插不上嘴。也许这就是所谓“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到大的默契。只要他们在一起,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没有别人插足的余地。
“这次回来,国内变化真大呀。”阮南月话锋一转,语气轻快:“我回来后才知道现在都是二维码付款,下车的时候还傻傻的找现金给司机师傅。”
说着她似有若无瞥了一眼谢寒,又道:“不过我们常来的这家酒店倒是没怎么变,还和以前一样。”
“记得那时我要出国,你和柳岸明也是在这里给我送行的。”
顾言真点头:“嗯。”
他低头把剥好的虾肉轻轻放进谢寒盘子里,温柔问他:“还想吃什么?”
谢寒原本因为插不上嘴而有些焦虑不安,可是看到顾言真投喂过来的虾肉,一下子就稳了。
“要那个酱鸭。”
被明目张胆宠爱的谢寒立马支棱起来,眼里忍不住的得意,耀武扬威看了一眼阮南月。
阮南月一愣,像是终于忍不住,在顾言真看不到的角度掩唇轻声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实在好看,谢寒第一次知道书里所描述的“明眸皓齿”是什么意思。
阮南月眼里的揶揄并不掩饰,他不免恼羞成怒,瞬间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笑什么笑!
而顾言真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暗波汹涌,缓缓等待转盘将那盘酱鸭送过来,然后快而准的夹住鸭腿,放进谢寒的碗里。
他满心满眼只有谢寒,所以看不见阮南月眼中不经意流过的一丝丝伤感。
四十五
那一顿饭后, 阮南月接下来的几天在他们两人间的存在感逐渐增强,谢寒的危机感也日益加重。
但是如果真要细讲,阮南月也根本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 她甚至没有单独约过顾言真, 每次都合情合理的邀请谢寒一起出来。
而顾言真和阮南月私下里的聊天频率不算高, 偶尔接她电话,也从不避讳谢寒,两个人之间连一根暧昧的发丝都找不到。
谢寒都看在眼里, 心里却总又憋着一股无名之火。
晚上下班,谢寒破天荒没有和顾言真一起回家, 只说和时宴约了吃饭, 晚点会自己回去。
“那好。”顾言真点头, 顺手递给他一张卡,温声道:“这是我给你刚办好的副卡, 在外面和你的好朋友玩得开心。”
谢寒心说谁要你的钱。
自打结婚,顾言真动不动就给他打钱,要么就是买各种名贵的礼物,手表胸针香水衣服,谢寒即使不喜欢这些东西, 也不得不收下。
这个男人好像只会用简单粗暴的塞钱送礼这种笨拙的示好当时,一点都不懂浪漫。
谢寒心里嫌弃,接过卡后往口袋随意一塞,嘴上甜甜的说:“谢谢言真哥哥~”
等到走出公司,谢寒没有坐顾言真给他指派的车,在路边随手招了辆出租, 直奔大学城后面的酒吧一条街。
他当然不会跟顾言真说他其实是约时宴出去喝酒,因为他此前在顾言真面前一贯装得不胜酒力, 生怕喝多了清纯大学生形象坍塌。
顺利到达目的地后,谢寒打开车门径自推开酒吧的门。
扑面而来仍旧是熟悉的气氛,热闹又喧嚣。大学才开学没多久,里面却满满当当一屋子人,热得谢寒身上出汗。
时宴在老位子上朝他招手。他们有阵子没见了,再见面也还什么都没变,除了时宴更短的头发。
坐下后,时宴笑呵呵说:“看来顾总对你不错,都胖了点。”
“啰嗦。”谢寒面上不耐,脱掉了身上的外套。
时宴都好久没出来玩,他现在在一家私立小学当体育老师,每天带着一群小朋友玩,整个人更显精神朝气。他一边嚷嚷一边开酒瓶:“我都好久没出来玩,闷死了要!”
谢寒瞥了他一眼,接过递来的酒,闷头直接灌了一瓶。
时宴挑眉,开玩笑道:“怎么又不高兴,谁惹你了?”
“你能不能不说话?”谢寒心情欠佳,回怼了一句:“酒也堵不住你的嘴。”
时宴笑了,又问:“难道和顾总吵架了?”
“还是和你哥?”
谢寒仰头把一整瓶酒喝干,闻言哼了一声:“顾言真?”
“你看他像是能和我吵架的样子吗?”
时宴想想也是,因此便有几分好奇:“那你是为什么突然找我出来喝酒?”
他认识谢寒那么久了,知道他从来不是爱酗酒的人,除非心情特别不好。
某种意义上,谢寒也算个乖宝宝。因为就算他再不开心也不会主动出去惹事,更不会像某些堕落的二世祖,拿着家里的钱出去挥霍,或者乱搞男女关系。他的私生活各种意义上的干净简单,只是喝点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没事。”谢寒只喝酒,不肯说明为什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