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父的司机训练得很有秩序素质,车停得整整齐齐后,主动走到后面开车门,恭敬道:“大小姐。”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初桃被这个称呼愣了下,不习惯地迅速下车,车厢里常用的那块十几块的帆布包和几百万的迈巴赫格格不入。
她刚从车上下来,迎面看到之前专业课上阴阳怪气的几个女同学,在她们诧异的目光下,拎着包小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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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哥哥◎
没回头, 但能听到那群女生对她的议论。
周遭声音吵闹,初桃戴上耳机,世界清寂不少, 她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一轮弯月隐约悬挂。
月如当年, 心境早已变化莫测, 她和外婆度过的无数的中秋和除夕团圆节,都曾幻想过, 如果父亲母亲在会是多么温馨和谐的画面。
如今父亲来了,她却起了逆反抗拒的心理。
初桃走到校门口, 接到靳予辞的电话。
靳予辞有开演唱会的打算, 最近的忙碌应该也是为其做准备,一般情况初桃不会打扰他。
“消息不回, 电话不看, 桃桃, 你是打算冷落你男朋友了吗?”
初桃咦了声, 吃饭时和初父谈话太投入, 没注意到他的消息, 失笑了下,“不好意思, 没看见。”
“你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还说不好意思。
要是平常的话, 她可能会“嗯”一声故意气他。
初桃的一举一动都非常明显, 情绪都写在表面,很难瞒过靳予辞, 她深呼吸, 指尖攥紧衣角, “没什么, 就是太累了。”
“在哪,找你一起去吃饭。”
初桃陪初父吃过了,不过没吃多少,本来沉闷的心情,一想到能见到靳予辞,雾霾被无形中扫清不少。
靳予辞开车来接的她,车鸣好几声没动静,他下车后看到初桃半靠在栏杆前,耳朵里插着耳机,神情发呆。
“发什么呆?”他顺势摘了她的耳机,听到一段熟悉的乐声。
这是他的歌。
初桃轻轻“啊”了声。
“喜欢听男朋友的歌早说嘛,我给你听现场版的。”靳予辞揉揉她的发,“下车别在路边发呆。”
靳予辞带初桃去的都是她爱吃的餐厅,初桃中国胃,南北方菜系适宜,而他通常会随着她将就。
靳予辞见她吃饭缓慢,小脸无光,以为真是因为兼职累着了,二话不说给段舟敲了个电话过去,让他店里多找几个员工,少来压榨他女朋友。
段舟:“你有病吧,怕她累让她不干就行了,和我说干嘛。”
因为和初桃说的话,她不听。
没能耐让女朋友听话,只能从兄弟这里下刀,恩爱秀到脸上,段舟骂骂咧咧答应了。
初桃低头,抿了口甜汤,心窝荡漾起异样,靳予辞这样的人,也是可以做到细枝末节的关心的,只要他想,就会去做,就算再忙也会抽出空来陪她。
同样的,她父亲这么多年没找她,就是不愿意见她,是和她母亲的仇恨也好,还是没把她当女儿看待也好,他对她的父女情,肯定比不上现在小女儿的多。
哪怕现在初桃认回去,她依然是被遗弃在角落的一个,再丰厚的物质条件无非填充爱意。
初桃并不想和父亲有过多牵连,可是又不想让外婆担心。
咬了会儿筷子,犹犹豫豫的,初桃看向对面的靳予辞,“你觉得你是个大方的人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如果有一天,有个你一直不肯原谅但是很亲近的人,很多年后突然回来找你的话,你会原谅吗?”
在回答这类问题前,靳予辞要事先弄明白前因后果,“你被什么人找了吗?”
初桃点头,“我爸。”
她没细说她和父亲之间的事情,但靳予辞知道她从小到大是被外婆带大的,父母并不在身旁,现在应该是父亲回来认她了。
“我很小气,既然是之前不原谅的人,那以后也不会改变主意的。”靳予辞说,换位思考,如果是他的父亲,他是不可能原谅的。
他遵循从一而终法则,不可变数。
“那如果他试着弥补你呢?”初桃又问。
“我什么都不缺,需要弥补什么?”靳予辞淡笑,“他弥补的是他空缺的良心。”
而不是真正的关怀。
如果真的有爱的话,不会等很多年。
靳予辞自私唯我,果断无情,他如果面对初桃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原谅的。
看初桃沉思,靳予辞问:“你想原谅吗?”
初桃摇头。
“你想的。”靳予辞一眼看穿,“不然你不会问我,也不会思考那么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