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同事回答:“她去找绣娘了。”
另一个同事附和:“薇薇安妥妥的工作狂, 没见她停下来休息过, 每天都在忙。”
初桃在公司出勤次数不少, 每次见到薇薇安的次数屈指可数,她算不上团队里二把手,却是吃苦耐劳的人。
薇薇安过来找dest的时候,还带了两名绣娘,约摸四五十岁,是当地手艺出了名精湛的绣娘,之前是私人设计坊的,被高价挖来。
他们围绕着刺绣展开讨论。
初桃注意到,薇薇安今天穿的衣服上就有刺绣。
刺绣在本土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讲究精巧精湛,慢活出细工,图案多数细腻光整,手艺好的绣娘们能在一张样布上绣出栩栩如生的山水楼阁,可辨远近深浅,针针线线平光气均,和顺细密。
dest和薇薇安讨论之后,又招呼初桃:“老板娘,你来看看。”
旁边的同事笑道:“不是说初桃是你的徒弟吗,怎么改口叫老板娘了。”
dest随手抓起茶桌上的瓜子:“去你的。”
初桃过去的时候,薇薇安一直在看她,面露疑惑:“什么老板娘?”
同事回答:“你还不知道吧,dest的徒弟是阿辞的前女友,两人前阵子领证结婚了。”
薇薇安没说话,她对工作室八卦并不感兴趣,也很少和人交流。
中午,初桃接到沈千放的电话。
“一起吃个饭?”
“现在吗?我没在安城,我在s城。”
“我知道,我也在s城办事。”
沈家是办服装厂的,全国各地都有产业,初桃不意外他办事,意外的是能这么快就来找她。
上次过后,两人有阵子没见了,茶楼门口,初桃一眼看见沈千放,过去的时候没注意到旁边有一辆停在这里许久,不合时宜的车。
“你真的是……”沈千放看着她温静的面孔,无奈地笑了笑。
“怎么了。”
“没什么,先去吃饭吧。”
这时候就在饭点,太阳毒辣,沈千放撑了把太阳伞,打在她头顶上空,哪怕门廊和停车位的距离很短,他也舍不得她被晒着。
关于她和靳予辞结婚这事儿,沈千放早就想问,又不敢问。
他知道初桃放不下靳予辞,可是他想不到他们进展的速度会这么快。
两人面对面而坐,沈千放面前的饭菜一口未动,以往那张痞里痞气的俊脸显露出倦意和无奈,“为什么。”
初桃也没什么胃口,抿了口果饮,“你想问什么。”
他想知道的太多了,一时无从问起。
“是我反应太慢。”沈千放静默片刻第一句是自我认知反省,“我不知道初家出事了。”
他有朋友是唐复那圈子里的,第一时间得知初桃和靳予辞领了证,而后追其原因,无人告知,细心的人则透露给他,初家最近和靳家达成某种合作关系,再一查,初家之前出事了。
沈千放的圈子和唐复他们不同,而初家和他们又是另外不同的交流圈,不留意的话根本无法在意到。
“你和靳予辞结婚,是不是因为他能帮助初家?”沈千放情绪略微激动,“我也可以的,你为什么不找我。”
“不是。”初桃无奈一笑,“我没想过和你怎样。”
“那他呢?你还喜欢他?”
“……嗯。”她给出肯定的回答。
既是回答他,也是回答自己,她从来没有忘记过靳予辞。
初家出事只是一条连接他们薄弱的线,她需要自己编紧才能和靳予辞牵连在一起。
没有求婚,没有戒指,甚至靳予辞是以的交易的口吻和她说结婚的事情,但她依然选择了他。
说到底,靳予辞永远是她的选择。
没有之一。
沈千放不是不知道的。
可他还是抱着一点点的希望追过来。
心中的答案被确定,他笑着抿完一杯白酒,“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从来不肯回头看我,一眼都不肯。”
有没有可能,他可以无理由无要求地帮助她的。
可初家出事后,她想都没有想过他,连朋友都谈不上。
“对不起,你往前看吧。”初桃小声提醒,“前面会有更好的人在等你。”
“说句不该说的……我能等你们离婚吗。”
初桃摇头。
她摇头的意思,沈千放明白,不仅仅是不离婚的意思,就算离婚,她也不会选择他的,两个人相爱的概率是0000049,她和他是0。
说明白了,彼此心境都坦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