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的大尾巴狗。”
代表他们的两个气球都在楼下客厅放着。
大尾巴狗是她说的,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却好像相呼应,他好像真的是,“大尾巴狗”。
脑子里浮想联翩,初桃不由自主摁了摁眉心,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折腾那么久,她没怎样用到力气都觉困倦,可靳予辞并没有贤者时间,一直兴致盎然,初桃低头看了眼不知何时从腰际升到胸口的狼爪,没好气挪开,“靳予辞,你不困吗?”
“不太困,待会下去喝点酒。”
她知道他经常失眠。
初桃侧过来,隔着黑暗的夜色注视着男人蘸墨似的双眸,比起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他举手投足间早已多出沉稳成熟的气场,也比过去更体贴,当年能炸厨房的少年,能游刃有余为她做一桌上好的佳肴。
“那我抱着你,你能不能睡着?”她试探性地问。
“不知道,要不试试。”
他们之前都是同床共枕,不过初桃每次都很早就睡了,靳予辞经常在外面加班,偶尔不回来,她并没有察觉到这个细节。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失眠症还没好吗。
初桃小胳膊短,抱不住他,只能挨着他的臂弯,额头靠在他的肩上,她反而格外有安全感,情不自禁叹息:“那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除了想你,其他都还好。”
其他都能用药物和酒精控制。
惟独对她的思念无法控制,遥遥无期。
她像个取暖的小动物似的往他怀里拱了拱,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当年她明知他正在患病期间,却让他雪上加霜。
所有人都打着为他好的旗帜和名义,无人顾及那是不是他想要的。
“那你呢?”靳予辞忽地问,“你都没和我讲过你的生活。”
“和你一样。”
除了想他,其他都能挨,和父亲相认后,她不用为生计奔波,卡里有足够的额度挥霍,只是她不怎么花钱,大部分时间不是在读书就是就地考察,了解各地的风俗服饰,做记录写论文。
靳予辞垂下眼睫,看着面前温静似软玉的脸庞,沙哑出声:“对不起。”
她疑惑抬头。
“是我没做好,让我们分开这么久。”
错过了六年的光阴。
初桃哽住,是她说的分手,是她瞒着他那么多事,也是她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离开,而现在说抱歉的却是靳予辞,他并没有责怪她一分一毫,不怪她不把靳父找她的事情告诉他,只怪自己做的不够好,给的安全感不够。
他永远自我反省,唯她是独一正确。
初桃抱着男人胳膊的力道更重了些,轻轻说了句“没关系”。
没关系,他们还有很多六年,没关系,下辈子她还来爱他。
初桃入睡得很快,睡颜安安静静的,可能是她在身旁的作用,靳予辞被她抱着的臂弯没敢动,没法去喝酒,不知不觉竟神奇地入睡了。
-
靳予辞下周有个娱乐刊封面要拍,设计组少不得上下忙碌。
dest带领的团队上下整体氛围都很好,有个才华横溢的主设计和平时人狠话不多但出手阔绰的老板,靳予辞是圈子里少有的看似冷漠实则没什么架子的艺人,其他男女艺人靠着一点资源上位耍大牌装的逼,他压根就不需要,真正出生优渥的人是不需要靠架子去提高优越感的。
设计组和他相处融洽,和初桃这个名义上的老板娘也是如此,同事们不止一次调侃,第一次看到和他们一起加班的老板娘。
对待工作,初桃始终秉承认真严谨的态度,因为热爱,也因为服务对象是靳予辞,她喜欢设计,喜欢给他设计。
这次封面的作用之一就是宣传dest品牌冬季系列的几个新款,在工作室里靳予辞都试过了,为了保险起见,设计组派几个人随他一起出外景拍片。
保姆车上,dest很自然地拿起座位上的一本杂志后坐下翻看,“咱们阿辞魅力真大啊,就算结了婚依然绯闻不断。”
初桃坐在靠窗的位置,也在dest的旁边,顺势看过去,是个不入流的小杂志刊,靠捕风捉影的图片和信息编造绯闻蹭热度,这种小杂志通常没过审,走边缘盈利,封掉一个如春笋似的继续冒出很多。
“我看看。”初桃认真打量,“这算什么绯闻,连女的面孔都没有,就一个影子?”
“你不懂,他们就是这样写的,上次我和阿辞走在一起,因为戴了帽子,也被认成女的了。”dest哭笑不得。
后排的同事凑脑袋过来,“话说我们阿辞算是隐婚吧,除了公司里的人,别人都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dest点头,“应该是。”
“什么时候官宣啊?”同事打趣初桃,“早点官宣,避免绯闻传播。”
“哎呀,艺人官宣的话会掉人气的啦,再说了,阿辞和初桃不是为了家里才结婚的吗,两人没啥感情。”dest自以为是道。
根据他的观察,纵然靳予辞和初桃在一起过,感情非常地薄弱,平时没看见他们两个秀恩爱过,别说夫妻了,说是领导和员工的关系都不为过,这种陌生的夫妻关系,怎么可能正大光明地官宣。
这时,车门开了。
靳予辞最后一个来的,不知听没听见dest最后的谈话,长腿迈上去,拉了拉dest的袖子,让他去后面坐。
“怎么了?”dest一脸疑惑。
靳予辞理所当然:“我要坐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