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这是去哪儿?”
“五味斋。”
五味斋?
大师兄不是从来不去五味斋?
金猊的目光立即转向了沈弃,顿时更酸了。必然是为了陪沈弃。
大师兄也太偏心了!
金猊肚子里嘀嘀咕咕,嘴上却不敢有半点意见,不甘心地凑近了一些,对沈弃道:“五味斋我熟啊,大师兄不喜人多吵闹,不如我带你去。”
沈弃抬眸冷冷看着他。
若是往常他便要拒绝了,但既然金猊都特意说了“大师兄不喜人多吵闹”,他这个师弟当然要表现的体贴一点。
沈弃看看慕从云又看看金猊,露出犹豫又不安的神色来,拽着慕从云衣袖的手也无意识用了几分力道。
慕从云扭头正要对金猊说“不必”,就见沈弃抿紧唇好似做了个十分艰难的决定般,缓缓松开了拽着他衣袖的手,对金猊点了点头,声音又低了下去:“那我听金猊师兄的。”
“那你同我一道。”金猊立刻喜滋滋地凑过来抓住他的肩膀,让他站到了自己身后。
慕从云想拦都没拦住。
他忧心地看着站在金猊剑上的沈弃,沈弃垂着头没有看他,只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明显没有先前开心放松了。
但金猊已经御剑蹿了出去,他也只能跟上去。
御剑飞在前方的金猊这会儿心情十分愉快,秉持着我得不到那你也不能得到大家都是师弟你还来得晚怎么就你搞特殊的心态,对沈弃展开了谆谆教导:“大师兄一心修行,平日在明月藏鹭深居简出闭关静修,最讨厌吵闹,五味斋这样嘈杂的地方,他是从不会踏足的。以后你要去五味斋找我就是,我一天三顿顿顿不落,正好可以捎上你。”
他兀自说得兴起,和沈弃细数这些年里总结出来的大师兄喜恶忌讳等等,多达数十条。
沈弃耐着性子听完,见他终于闭了嘴,也差不多到了地方,一直蓄力的手装作站不稳般在金猊手臂上抓了下。
金猊只觉体内灵力陡然一滞,慌忙间他想要调动灵力稳住飞剑,却无论如何调动不了。
失去灵力驾驭的飞剑直直坠落而下,剑上的人也跟着一起砸向地面。
金猊怎么说也是脱凡壳圆满的修为,眼看着就要脸着地,自然有些自保的手段。但他的能力也就堪堪自保,匆忙间根本顾及不上身后的沈弃。
沈弃短促叫了一声“师兄”,便畏惧地闭上了眼。
身体失重落下,却是落入了充斥草木清香的怀中。
迟疑着睁开眼,正与慕从云的目光对上。沈弃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拽着慕从云的袖子,将脸埋在了他肩窝。
鼻间萦绕着清冽冷香,肢体相贴的满足感细细密密填满了心底的空缺,沈弃嘴角高高翘起。
但想起昨晚没能抱到这蠢兔子,翘起的嘴角又压得平直。
他敛眸瞧着眼前白皙的颈部肌肤,压下了打下烙印的渴望。
不急,这只蠢兔子迟早是他的。
“没事了。”慕从云看不见他的神情,只以为他被吓到。干巴巴安慰了一句,同时御剑过去及时捞住了艰难凌空的金猊。
金猊的灵力这会儿又恢复了,但他的剑却已经掉了下去,只能红着脸局促又尴尬地抓着慕从云的袖子。
三人平安落了地,五味斋前的广场上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弟子,
看清楚出事的是金猊,有和他熟悉的起哄道:“金猊你莫不是偷喝了赵厨子的酒?御着剑都能掉下来。”
玄陵修剑法,对于玄陵弟子来说,御剑是最为基础的术法了。
金猊躁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和慕从云解释:“刚刚只是个意外。”
他也不知道灵力怎么忽然就失控了!
慕从云倒是没有起哄笑他,只是牵着沈弃经过时,很认真说了一句:“日后好好修炼,此事我不会与师尊说。”
百口莫辩的金猊:“……”
他不是,他没有。
应战
慕从云取了食物后,带着沈弃和金猊特意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但五味斋本就弟子众多,加上方才广场上金猊闹出来的飞剑事故,同他一起出现的慕从云和沈弃就难免引人注目了。
一众弟子们眉目传意、交头接耳,还有的甚至已经偷偷传讯分享给自家没到场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了。
中心意思无非一个:无妄峰的大师兄竟然下凡了!来五味斋吃饭了!
活的!会动的大师兄!
这可多新鲜呐!
要知道无妄峰这位大师兄因为深居简出极少露面,许多入门晚的弟子根本就没机会睹其真容。但偏偏这位大师兄因为在上一届的“玄陵试”中表现出色高居榜首,坐稳了玄陵首席大弟子的位置,在玄陵弟子之间留下了无数传说。
女弟子说他面似谪仙,质若冰雪,见之忘俗。
男弟子说他一剑斩山河,剑术无双,乃我辈之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