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啊……”阴识握着匕首作势去割锁灵链,却在阴雪毫无防备之时,将匕首狠狠扎进了他的尾巴里、
“他们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呢。”阴识笑起来,手掌握紧匕首,又转了转。
尾巴猝不及防被刺穿,阴雪发出凄厉惨叫,声音却被结界挡下,只能虚弱无力地挣动。
阴识享受着他的痛苦,缓缓将匕首拔出:“二哥对我的恩情,我都一笔笔记着,今日正好一并还了。”
……
阴识从密室出来时,身上沾满金红色龙血。
他随意寻了间房间进去换了衣物,将血迹清理干净后,方才神清气爽地离开。
沈弃在他之后离开,看着掌心留影珠,琢磨着什么时候将这份大礼送给殷秉衡。
阴雪的尸体在次日下午便被发现了。
巡查的护卫经过时察觉了浓郁的血腥气,循着血腥气的找去,便发现了被剥皮拆骨后随意丢弃的尸体。
沈弃听着金猊绘声绘色讲述打听来的情形,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下。
阴雪的死状怕是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露出几分害怕之色,往慕从云身边靠了靠,习惯性地想去握他的手,却被慕从云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师兄?”沈弃失落地看他。
慕从云并未与他对视,而是转头打断了金猊的讲述:“可有寻到凶手?”
金猊摇头道:“正在到处搜查呢,但是连个影子都没找到。”他唏嘘道:“听说阴雪一直被藏在那间密室里,只是那凶手十分狡猾,设下阵法将人藏了起来。先前几波去搜查的人都没有发觉,后头因为没在密室中发现有用的线索,便也没有派人守着。谁知道阴雪就被藏在密室里,陈石又折返回去杀了他。”
慕从云皱眉:“阴雪的死状倒像是凶手泄愤所为。陈石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这就不知了。”金猊摇摇头,随后又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不过我倒是从牧执事那打听到些东西,听说那位佘夫人、就是阴雪的生母,瞧见尸体后哭得差点晕过去。但奇怪的是她十分笃定地一口咬定,说是阴长命所为。”
“阴长命?”
金猊点头:“好像是殷秉衡的幼子,其余的就不清楚了。”
慕从云露出深思之色,边上沈弃垂眸听着,摸了摸袖中的留影珠。
冲突
阴雪的死如巨石入水,砸起轩然大波。
刚刚恢复的平静再度被打破,学宫再度停止授课,开始了第二轮盘查。但这一次盘查,不只是学宫的护卫负责,天外天的人也参与其中。
阴雪死在学宫里,凶手至今未能找到,十方学宫与黎阳皇室多多少少理亏,其他宗门的代表们也理解殷秉衡刚经丧子之痛,为了抓捕凶手难免行事激进一些,便也默许了天外天越俎代庖的行为。
只是他们到底错估了天外天的作风。
第二轮盘查时,天外天以各种理由扣下了数十名学子,沈弃亦在其中。
“沈弃有何可疑之处需被扣留?”慕从云将人护在身后,自是不允天外天的人随意将人带走。
执行盘查的领头人是跟随在殷秉衡左右的亲信,他斜眼瞥着几人,不耐烦道:“族长与夫人交代了,凡是与二公子交恶过的人,都可能和凶手有勾结,全都要带走详细盘问。”
“盘问”二字被他咬得极重。显然嘴上说的是盘问,实际却未必如此。
“若只是询问,就在此问便是,何必将人带走?”金猊见已经有天外天护卫准备将扣留的学子带走,故意拔高了声音道:“谁知道你们将人带走会做什么,万一是要动用私刑呢?”
他的话引燃了学子们的恐慌。
原先还犹疑不定的学子们见有人带了头,便也立即出声应和起来。
虽然扣留的学子只有数十人,但这些学子大多都不是孤人一身,还有同门师兄弟师姐妹声援。
一时间广场上吵嚷推搡起来,有不少学子甚至不再配合盘查,当即便要离开。
天外天的人见状当即拔刀去拦。而那领头的人见慕从云一行挑起了事,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阴沉沉地看着沈弃:“你们如此挑事,千方百计干涉我们盘查凶手,怕不是心中有鬼?今日我必要带你去向族长和夫人交差!”
说话间他已率先动了手,五指成爪抓向沈弃肩膀——
“退后!”慕从云将沈弃往金猊等人的方向一推,食指中指并拢微扬,悲天剑随心而动,横在身前挡下了对方的攻势。
领头的人未曾料到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虽接住了他一剑,却因轻敌伤了右臂,留下一道三四寸长的伤口。
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涌溢,点点滴落在地。
领头之人侧脸看了一眼伤势,脸色更加阴沉,连伤口都未曾处理,便又攻了上来。
慕从云毫不退避,执剑与他战在一处。
两人都是忘尘缘境大成的修士,交手时又并未留情,声势浩大。
底下的学子们受了慕从云鼓舞,有脾气刚烈修为不低的也跟守卫起了冲突。
广场上霎时乱成了一锅粥。
沈弃被金猊拉着穿梭在人群之中,目光却被半空之中的慕从云牢牢吸引。
——就在两天前,师兄还因为发现了他的越界举动而生气,连半句话都不愿与他多说。
但现在,他却又毫不犹豫地挡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