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南风灿然一笑,朝他奔过去。
胸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眼前一切景物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眼前这个多日未见的人。
他穿着朴素,身形挺拔,短短的头发,宽宽的肩膀,看着就像一棵青松。只要他在那里,陶南风的世界就没有风雨。
陶南风匆匆跑到向北面前,伸出手去与他相牵。
大手与小手相牵,十指相扣,两人都心情激荡,异口同声地开口。
“什么时候来的?”
“考完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停顿片刻又同时开口。
“刚来没多久。”
“考完了,可以放假了。”
两人如此默契,柔情蜜意在流淌,快要溢出来了。
向北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胳膊一伸紧紧抱了抱陶南风。感受着心爱的人就在怀里,思念之痛才稍稍缓解。
身旁有人经过,向北只虚虚一抱,立马松开。
陶南风抿着唇轻轻一笑,笑容缱绻而温柔。
向北目光贪婪地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仿佛要将她的所有都刻在心上。
陶南风问他:“你怎么来的?开车还是坐车?”
向北定了定神,将脑中闪过的所有绮念甩开,哑着声音回答道:“开车来的。你们不是要放寒假了吗?我算着时间过来,把你和你爸接回农场过年。”
陶南风嗔怪道:“你也太急了点。我考完了就算放假,可我爸还要等一周才能放假呢。改卷、登成绩、总结……还有一堆事呢。”
向北沉迷在她那潋滟眼波之中,恨不得永远这样与她四目相对。
“不急,我在江城等你们。”
“等这么久,农场没事吗?”
“第一场雪已经下了,农场上上下下都知道我来接你,个个盼着呢。没关系,农场就那些事,杨工和周林虎他们商量着处理就行。”
陶南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场长当得好,完全是甩手掌柜。”
向北牵着她的手,温软光滑的触感令他心脏一阵急跳。分开这么久,无数次在梦中见到她,真想将她紧紧抱住,深深地吻她,把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陶南风等了半天没等到向北回话,感受到他的指腹在她手背摩挲,不由得心中一荡。
她脸颊一红,挣开他的手,稍稍拉开与向北的距离。
向北手上一空,看着陶南风羞红的脸蛋,心中一软,清咳一声,努力克制着情意,柔声道:“也不算甩手掌柜,烟草厂的筹建工作已经完成,就等你回去我们大干一场。”
陶南风一听便来了精神:“你仔细和我说说?”
向北看她一提起基建便兴致勃勃的模样,真是越看越爱,从口袋里取出一双露指米色绣花纱棉手套,帮她戴上。
“这是我妈给你织的,说江城冬天天冷,你画图总得把手露在外头,担心你冻到,就琢磨着织了这种露出五个手指头的薄纱棉手套。活动方便,又能保暖。”
陶南风的手指纤细修长,雪白如玉,根根似青葱一般。纱棉柔软细密,织成手套戴上,果然活动起来很方便。
陶南风欣喜地动了动五根手指:“噫,真的!这手套好。”
抬起手掌仔细看去,手套颜色淡雅,手背用粉、黄两色丝线绣了一朵盛开的荷花,花瓣层层迭起,花蕊金黄灿烂。
“啊,梁姨的手真巧!她现在身体怎么样?”
向北见这双手套陶南风喜欢,心里也很高兴:“我妈挺好,就是想你。总在家念叨着,不晓得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人给你炖红枣乌鸡汤喝。”
陶南风听着有些难受,低下头喃喃道:“我也很想念梁姨,她就像我的妈妈一样慈爱。”
看着手套上的荷花,她的语气里不自觉地有些撒娇:“我在学校什么都好,就是吃得一般,天天吃食堂,虽然省时省心,可是久了也有些腻。”
向北一听,一颗心揪得生疼。
“走,回家去。这次我带了两只活鸡来,马上烧水杀鸡炖汤,给你做好吃的!”
陶南风心里甜丝丝的,慢慢抬起头,看着向北:“好!”
爱你
向北与陶南风并肩而行, 一边走一边和她详细汇报烟草厂的进展。
向北带着宣传科科长周林虎跑了几趟德县,周林虎能说会道、谦和有礼,与袁峰厂长关系越来越熟络。
德县卷烟厂正计划引进一套d国进口卷烟生产线, 旧设备以极优惠的价格转让给秀峰山农场, 并签下初步协议,待农场盖好工厂之后便可将这套设备拖上山,代生产德县香烟品牌,完成计划指标后多余的可以自行销售。
陶南风越听越高兴。
“这样好,前期成本低。咱们农场现在虽然磷矿生产赚钱, 但太多地方要用到钱。医院盖好之后还得建中学,让职工和南北坡的孩子们小学毕业之后不必再下山到曲屏镇上学。往后再给职工们盖宿舍, 修工人文化宫、商店、电影院……大家安居乐业。”
陶南风描绘的蓝图太过美好, 向北也兴致盎然地接过话头。
“你爸说过,保护环境、教育优先,我记得的。磷矿开采虽然好, 但到底还是得破坏山体, 那片竹林算是彻底毁了。等卷烟厂搞起来, 我们慢慢再想其他赚钱的法子, 争取几年后把磷矿封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回到小红楼, 刚走进院子, 陶守信便兴奋地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