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南风忙朝他身后张望:“你爸妈来了,人呢?”
向北道:“我先把他们安置在招待所,我妈说一路风尘仆仆,一定得换洗身新衣服再来,毕竟是第一次上门,他们有点紧张,怕失礼。”
陶南风咬了咬唇,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哪来那么多礼节,在农场的时候我和我爸不知道在你家吃了多少饭。”
向北叹了一口气:“老一辈人讲究,由他们吧。我妈坐我的车有点晕,吐了两回,先在招待所休整一下也好。”
让长辈舟车劳顿,陶南风有些过意不去:“我爸出去办事,我先过去看望一下你爸妈,你等着。”
不等向北说话,陶南风已经翩然转身进屋。
她换了身连衣长裙,对着镜子整理妆容,觉得看上去还不错,便准备出门。
刚刚走到门口,却被向北一把抱住,热烈而深长的吻铺天盖地而来,那滔天的温柔与深情让陶南风脚有些发软。
待得这个吻结束,向北看着陶南风,声音带着一份沙哑。
“这些时间你辛苦了,屋子装修很累吧?”
陶南风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嘴角带笑:“还好,我喜欢盖房子,何况这是我们俩的房子。”
作者有话说:
吉日
难得两人有共处的时光, 陶南风与向北温存了一会,互诉分离的这一个月各自都做了些什么。
陶南风笑着把刚才写的信给向北看:“正要向你汇报呢,你就来了, 可见你不经念叨。”
向北坐在沙发, 将她搂在怀中,左手一点一点地梳理着她的长发,右手拿着刚写了几句的信纸,心中爱念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陶南风做了这么多事情,半点都不居功, 也不埋怨自己的缺席,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自己完成的事情, 像个孩子一样展示成果。
向北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声音轻柔而低沉:“谢谢,你辛苦了。”
陶南风偎在向北怀中,轻松而自在。
“全套家具只花了两百多块, 真的很划算。”若是以前, 听说谁家买房装修花掉六百多、结婚置办家具两百多, 肯定会骂一句:真败家。
可现在向北、陶南风都是不缺钱的主儿, 陶守信更是攒了不少家底, 结婚是人生大事, 花这些钱, 值!
向北微笑着抚了抚她的头顶:“挺好的。”
陶南风继续汇报近期成果:“考研成绩出来, 我考了第三名。”
向北的胳膊收紧了一些, 将她抱得更紧, 心里满是骄傲与自豪:“你适合读书, 这是天分。”
他右手握着陶南风的手, 举到眼前, 看着那青葱般的手指,赞了一句:“我以前看你的手,就想起村里老人说过的,十指尖尖、读书先生。你这手一看就是双读书人的手,我这手……一看就是干活的手。”
两个人的手并在一起,一个粗大厚实、一个纤细娇小,形成鲜明的对比。
陶南风抿着嘴笑:“可是,我的手劲可不小。”
陶三锤神力惊人,谁敢小觑。
听到这略带俏皮的话语,向北哈哈一笑,笑声在胸腔共鸣,振得陶南风的肩膀微微抖动。
从耳朵到肩膀,一股电击般的酥麻感传来,陶南风感觉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向北看她脸颊渐渐晕出一团淡淡桃花粉色,心中情动,左手渐渐收拢,嘴唇轻轻压上她的唇。
腻歪了一阵,看看时间差不多已经八点。向北估摸着父母已经洗完澡、换好了衣服,便拉着陶南风起身:“走吧,我们去招待所。”
陶南风抿着唇看了向北一眼,整理自己有些发皱的连衣裙,又重新结了条辫子,这才和他一起出门。
两人刚走出院子,就遇到陶守信返家。
陶守信看到向北,也有一刹那的晃神:“咦?你怎么回来了!”
听完向北的解释,陶守信忙道:“你爸妈来了,赶紧请过来坐呀。都是自己人,不讲究那么多。”
向北这才放下心来,让陶南风与陶守信在家等着,他往招待所去带父母过来。
梁银珍与向永福在招待所都换上了新做的衣裳。
向永福穿的是崭新细条纹衬衫,里头套了件白背心。衬衫领子浆洗过后略有些硬,穿惯了土布大褂的向永福感觉颈子不舒服,时不时地抬手拉一下领子。
梁银珍穿一身自己裁剪的长袖浅灰色旗袍裙、黑布鞋,特地梳了发髻,插了根银簪子。
两个人都有些紧张。
梁银珍坐在床头,神情中带着一丝忐忑。
“他爸,咱家向北终于要成家了。陶教授人好、亲切,南风这孩子纯善,我真是高兴得做梦都要笑醒。
就是有一点,陶家是知识分子家庭,大教授、大学生,家庭条件好咧。咱们都是农民,什么都没有。要是在旧社会,门不当户不对的。这一次上门提亲,我这心里发虚啊。”
招待所干净卫生,床上用品都是雪白的,向永福第一次住这么阔气的房子,也有些不自在。不过他到底是当家人,看梁银珍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便走到她身边,搂着她肩膀安慰着。
“咱不怕。现在是新社会,讲什么婚姻自由。向北与南风两个人情投意合,愿意结婚在一起,这就挺好。咱们虽然是农民,但心诚则灵,对吧?”
两个依偎在一起,渐渐有了些底气。
梁银珍抿了抿唇,从怀里取出一个红布包,微笑道:“这个银手镯也该交到向北媳妇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