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雅君点点头:“是的。”
刘森问:“铁门上锁了?能不能破坏打开?”
范雅君说:“铁门紧闭,上面还挂着一把铜锁。”
“你怎么没继续劈下那把锁?”
“陶南风在示警,危险。”
听到这里,方博似笑非笑:“陶教授的女儿陶南风?你倒是和她关系好。”
刘森有些疑惑:“楼体倾斜、裂缝密集,这栋楼的确危险。不过……她怎么能够准确知道临界点在哪里?这倒是稀奇。”
哪怕能够精准地计算出来,但刘森敢说这个世上没有哪个力学专家能够一眼看出建筑被破坏的临界点在哪里,并及时示警。
应力大小可以通过专业仪器测度,但没人能用肉眼看得出来。
方博哈哈一笑:“说不定就是故弄玄虚。”
刘森想想也对,释然一笑:“也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孕妇,听说还在读研?再厉害也不可能用肉眼测度临界点,是我想多了。”
范雅君却非常坚持:“不,你们不了解陶南风,她说危险,那就真的是危险。我是退得快,这才没有事。”
看旁边人一脸戏谑的笑,范雅君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他们,便指了指站在办公楼下面,拎一把板斧准备上楼的游安华:“他不信,非要上楼试一试。你们不妨看一看。”
刘森来了兴趣,抱臂而立,饶有兴趣地看着游安华一步一步往六楼而去。
底下调查组的几个办事员还在鼓噪。
“游组长,好样的!”
“英雄气概,勇往直前!”
“一斧劈开化肥厂革委会秘密基地,发现办公楼倾斜的惊天秘密。游安华这回发达了!”
你别说,最后一个嚷嚷的人,还真有几分当记者的潜质,总结得非常到位。
陶南风嘴角噙着一丝浅笑,看着游安华脚步轻快地向上而行。
陶守信站在她身边问:“有危险?”
陶南风左手捧着肚子,右手温柔地安抚着明显有些兴奋的宝贝们,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道:“他比范雅君重,动作比她急,走上六楼走廊就得开始紧张。”
话音刚落,游安华的身影在六楼走廊定住。
底下人高喊:“游副组长,怎么不往前走了?”
游安华此刻感觉后背有些发寒,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脚下楼板似乎在颤抖?一踩上去就感觉脚底发飘,像走吊桥一样。
丁望简双手合成喇叭状:“安华同志,有危险就撤,安全最重要!”
虽说发现革委会秘密基地这事是大功一件,但人命关天,丁望简并不想背责任。就算游安华签了免责书,他这个组长也还是有一定的责任。
游安华听到丁望简的话,顿时感觉打了鸡血一般来了力气,他将头探出栏杆,喊了一句:“多谢丁局关心。”
说完,他打叠起精神向前踏出两步。
陶南风眼前再次看到小红点密集地向游安华脚底涌了上去,颜色越来越浓。她轻声道:“危险!”
向北看了她一眼:“要不要提醒?”
陶南风道:“你喊一嗓子吧,如果他非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们。”
向北走到丁望简身旁,礼貌道:“丁局,现在楼上的人有危险。”
丁望简斜眼瞟过去,一脸的不屑:“你是谁?”
向北笑了笑:“我只是个热心市民,尽提醒义务。至于如何决策,那是领导您的事情。”
说罢,向北转身便走。
来到陶南风身边,向北的态度很是轻松,看着陶南风那挺起的大肚子道:“庭芝、庭玉,我们已经提醒过,他是死是活那就看他造化了。”
陶南风轻笑道:“死是死不了的,也就是楼板垮塌,他摔断条腿吧。”
看到这边的动静,刘森对陶南风产生了一丝兴趣,慢慢走近了一些,恰好听到这一句话,不由得心中一惊。世间奇人异士不少,莫非这女子当真有如此精准的判断力不成?
正寻思间,耳边响起一阵惊呼。
“啊啊啊……救命!”
“完了完了,楼板垮了!”
“快来人啊……游组长掉下去了!”
陶先生
游安华刚刚踏上六楼走廊, 便感觉到了异样。
可是领导殷切的话语犹在耳边,底下还有调查组的手下在鼓舞,他没有停下脚步, 继续向前而行。
他记得先前范雅君走到东头房间时陶南风还没有示警, 直到她劈开房门的时候才有人在底下喊。即使是喊了危险,范雅君也没有马上撤退,而是坚持打开房门这才离开。
游安华心中暗自耻笑着范雅君。
——百无一用是女人,要她上来有什么用?搞得悲壮无比,其实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