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2/2)

唐霜瞧见他离去的背影,自成亲后,头一回生出了落寞来。

她摸了摸自己小腹,眼里都是困惑,只听她喃喃道:“小宝,你父亲其实很欢喜。”

书房

夏添正守在门口,瞧见孟鹤之来,忙躬身道:“人在里面了。”

孟鹤之微微颔首,推门而入。

夏添并未跟着进去,而是守在了门口,神色皆是戒备。

屋子里的人听见动静,忙站起身来相迎:“公子。”

孟鹤之微微颔首,看了眼他,坐在案牍前,须臾才开口问:“现在能不能诊断出来?”

屋中候着的,正是府医,他闻声摇头道:“这个暂断断不出来,公子也无需太多紧张,您的症状要比老夫人轻许多,孩子也未必就能胎里带上。”

孟鹤之闻声眯了眯眼问:“若是带上了呢!”

府医闻声噤了声,也有些摸不准。

见他不言语,孟鹤之则道:“若是带上了,那合该一辈子提防着,若是没提防住,便是疯子,我已如此,他要如何!”

孩子可以痛苦,他也可以痛苦,可唐霜受得住吗?自己的骨肉胎里带毒,自出生便有疯痴之症,她如何受得住!

府医有些为难,抿唇道:“那公子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孟鹤之没言语,只是脸阴沉至极。

府医低声叹气本想离去,只是想了想还是顿下脚步道:“无论公子如何决定,都东西张某替那还未出生的孩子说几句话。”

孟鹤之抬眸看向张茗。

张茗抿唇道:“即便身怀恶疾,公子可会嫌弃?”

孟鹤之蹙眉,他只在乎唐霜能不能接受,想着这孩子若是长大了,可会如自己一般痛苦,并未想过会嫌弃,他只是摇了摇头。

张茗神色舒缓些许,点了点头:“那便是了,即便当真不幸,身怀恶疾,可这孩子处境与当年公子不同,我知晓公子少时不愉,心有忐忑也是理所以当,但公子并非孟老爷,夫人也不是大夫人,他步不了公子后尘。”

孟鹤之听的一怔,须臾眸光微微闪烁。

张茗知晓他听进去了,又道:“公子不若与夫人商量商量,这孩子的事,也该两人一同决定才是。公子忧心夫人得此噩耗会接受不了,但公子可想过,若是夫人知晓公子有意放弃这个孩子,难道就能接受得住了?”

“公子且好生想想吧。”

张茗出了屋,夏添正守在门口。

瞧见他出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公子什么打算?”

张茗摇了摇头,忽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他问:“老爷子可知道了?”

夏添被问得一怔,闻声摇了摇头:“公子让瞒着,老爷子还不知道。”

张茗忙将夏添撤出廊下,忌惮地看了眼身后,小声道:“那就让他知道!有老爷子在,公子便动不了手,狠不下心!”

张茗的话惊醒了夏添,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连连应道:“欸!我这边去知会一声。”

说着便直愣愣地要往主屋去。

张茗见状忙扯住他问:“你就准备直接去说?”

夏添一脸诧异:“不然呢?”

张茗深吸了口气,伸手便敲了下他额头:“你就不怕公子若是知道是你故意所为。找你秋后算账?”

当真是虎,张茗身后都泛起冷汗,有险些被他牵连地劫后余生的惊险。

夏添闻声脸便是一垮:“那该如何是好。”

张茗闻声沉吟,开口道:“罢了,只当是送佛送到底西了。”他眸光一转问:“安胎药可好了?”

这好端端的,提什么安胎药,夏添虽诧异,但点头道:“差不多了。”

张茗心下一喜忙道:“你去送,走主屋那边的长廊过。”

主屋,正是贺耽歇下的院子。

夏添也不蠢,立时便了然张茗这举止深意,忙给张茗竖了个拇指,直夸赞他聪慧。

夏添去办事了,张茗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叹了口气,而后看向天空喃喃道:“孩子,我以竭力救你,旗其他,全凭你自己造化了。”

他低声叹了口气,而后负手离去。

孟鹤之回屋时天色已黑,唐霜等了半晌有些困顿,便先睡下了。

迷迷糊糊中她被抱了满怀,而后只觉得肚皮被人轻轻抚……

唐霜迷迷糊糊抬眼,隐约间好似瞧见了孟鹤之眼里的寒光。

只一瞬,困意似大雾一般散去,她清醒了。

心口一悸,按住了他在自己腹部乱动的手问:“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