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烟有些困惑:“那你为何替他说话?”
唐霜开口便道:“是为了姚……”
“莫要拿那话来诓我,姚嘉会信,我可不信!说实话!”
唐霜好似被掐着脸颊,说话有些嘟嘟囔囔,只听她道:“我就是觉得孟二公子可怜。”
一墙之隔的孟鹤之心募得慢了一拍。
“可怜?他在外头为非作歹,可怜的该是旁人。怎还能是他!”
唐霜无奈一声道:“凭孟大人的本事,长姐觉得,能让那风言风语传的沸沸扬扬?”
唐烟有些不解,复又问道什么意思。
唐霜解释道:“若是兄长出了事,凭阿爹,是不是会帮兄长瞒的滴水不漏?亦或是,长姐可听闻京城哪家公子会似他那般声名狼藉的世家公子?”
“你的意思是……”
唐霜话说的漫不经心道:“若非故意放纵,就是当真不管不问,总归都是个可怜人,至于外头所传那些风言风语,未必是真,一来姚嘉姐姐惯来嘴巴坏,什么话到她嘴里必然添油加醋颠倒黑白,二来,李家姐姐我前些日子上香还曾见过,若是当真被轻薄,可还能有那闲心上香。”
姐妹两人在一旁窃窃私语,孟鹤之听的清清楚楚,那一次,孟鹤之看见了照亮自己阴霾的月亮。
自此以后,再放不下。
经孟鹤之这么一提,唐霜隐约有些许印象,她摸了摸下巴道:“是记着早些年与姚嘉姐姐生过不快,至于是甚,倒有些记不大清了。”
果然不记得了,孟鹤之也不是很意外。
“只是因为如此?”唐霜诧异道。
孟鹤之点了点头道:“这还不够吗?”
唐霜垂下眼眸,更为面前的男人感到心酸,只这细枝末节就能叫他记上这么久,可见当年是有多不容易。
孟鹤之交握着她的双手,一字一句道尽这些年的窥探,唐霜有些惊愕,原在她瞧不见的地方,还有人如此惦记着自己。
她忽生出些许好奇来:“若是我没发现陈时清的事,婚约如期举行,你会如何?”
孟鹤之愣住,忽然便堵上了唐霜的嘴,他没敢说,曾经的自己,卑微到看她一眼都觉得是玷污,他其实很庆幸,唐家出了事,他能摘到这月亮。
只是这话,他不敢说给唐霜听,只是用行动告诉她,他放不开她。
唐霜被吻的迷迷糊糊,人将要昏沉睡去时隐约听到耳畔低沉的声音:“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出现,只是不敢打搅你……”
他在过往的日子里,确实卑微到尘埃里。
陆绻刚出书院,还未上马车,却忽被直存拉住。
“大人!那边……”
陆绻愣了一瞬,顺着他视线看去,瞧见了长街一端站在廊檐下负手瞧着他的谢怀。
谢怀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瞧,明明距离不近,陆绻却竟觉察出些许心虚来。
陆绻摇了摇脑袋,将那莫名又怪异的心绪一扫而净,抬脚便要上前。
谢怀却是轻嗤一声,转而上了马车,并无要等他意思。
陆绻错愕,忙追赶喊了一声:“谢……”
话到嘴边又遏住,四周看来的目光,叫他有些警觉。
他看了一眼直存,直存会意,小跑着上前,拦住了将要离去的马车。
陆绻也加快脚步,踱步到了谢怀的马车旁,而后也不管其它,掀帘便上了马车。
待坐定,才察觉到谢怀那凉凉的眼神。
“你走甚?我有事要问你!”陆绻呼吸有些急促道。
谢怀也了他一眼,又看了眼那书院的方向:“你不是有事要忙?我怎好耽误你功夫?”
陆绻蹙了蹙眉头道:“好好说话!”
谢怀轻笑了一声,有些气不打一处来道:“陆绻,你是不是非要在她身上栽个大跟头才肯罢休!”
陆绻愣了一瞬方才知晓他这是误会了,却也并未解释,只是开口问道:“邹沢,你说的那人是不是邹沢!”
谢怀方才还有些气愤的神色募得就是一沉,认真了几分,眯了眯眼眸看向他:“猜到了?”
顿了顿又道:“陆绻,你太迟钝了!”
陆绻心猛然一坠,竟真是他!
他攥紧拳头很是不解:“怎么会是邹沢,我不明白!”
谢怀意味深长道:“也无需你明白,你只需知晓,圣上着重邹沢,且是天定即可,至于旁的,倒也无需你我费心,只待时机到就是了……只是。”
他顿了顿看向陆绻。
眼下天色渐暗,车厢里只一盏烛火,照的谢怀那双眼睛有些发亮,只一眼好似能瞧透人心。
陆绻在这一双眼睛下,略觉震慑,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