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自己手里原本满到冒尖的炸肉片,此时只剩下一个底,要是他再睁眼晚几秒的话,估计留给他的就是空空荡荡的碗。
看到这,他不由得生气地说:“你们这群家伙,居然一次拿那么多!”
说完,他直接把碗口对准自己的嘴巴,将碗里剩下的炸肉片倾倒进嘴里。
有人看到他这豪横的场面,赶紧虎口夺食,从李庆的嘴里将碗抢下,看着还剩下两块炸肉片,发出和刚刚李庆一样的声音。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完,赶紧将最后的两块扔进嘴里。
这个时候,李庆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抢走自己的碗,反正炸肉片已经塞满了他的嘴巴,每一口都能让人听到酥脆掉渣的“咔嚓”声。
随着“咔嚓咔嚓,”炸肉片瞬间在嘴里化渣,无数的油脂浸入唇齿之间,混着辛辣的番椒,辣到他满头大汗,也不愿意张开嘴,防止嘴里吃食碎末从中掉落。
满满一口炸肉片带来的满足感,令李庆忍不住露出餍足的笑容。
在几人夺食之时,郑琬早已经将土豆条炸熟,开始烤鱼最重要的炸制环节。
如果她们有炭火,以及时间充足的话,用炭火慢烤的鱼做起来自然更美味,只是今天的小宴有点匆忙,不得不采用煎来制作烤鱼。
她将腌制鱼的葱姜取出,右手牢牢地抠着鱼的两腮,另一只手帮忙将整鱼撑开,防止下锅的时候合上,那就是不是烤鱼该有的形状了。
因为鱼有点大,她甚至需要站起来操作。
而王屈几人看到她如此大场面的举动,也顾不得回味嘴里的炸肉片,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动作。
亲眼看着郑琬将一条六斤重的鱼拎在手里,而后将鱼尾的那一头放在油锅中煎炸,等到尾巴煎至定型,右手才慢慢放下,鱼身也开始浸润在油脂中。
然后就看到她趁着这个时间,往鱼身上均匀撒了番椒粉、盐和五香粉,在热油的激发下,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透过不断变幻的火焰,他观察到鱼尾好像被处理过,有些不解地问:
“娘子为何要将鱼尾斩断?”
郑琬一边观察火候,一边回答王屈的问题,“若是不斩断鱼尾多余的部分,连带着后面的尾部都会一起断裂,为了美观才如此处理的。不信的话,郎君可以观察镬的造型,鱼放在里面两端上翘,鱼尾更软一不小心就会断裂。”
闻言,众人点点头,有些明悟地说:“原来如此。”
继续观察郑琬的动作,感受着猪油与鱼肉一起激发出来的香味,要不是知道这个时候还不能吃,大家是真的想现在就直接动手。
而后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郑琬用一双筷子和锅铲给这条几乎装满镬的大鱼翻了个面。
同时大家也看到,经过煎炸的鱼身背部,此时已经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焦褐色。
甚至郑琬拿着锅铲在上面滑动时,都能听到一种硬物与锅铲剐蹭产生的声音,听着就能让人感觉到鱼皮的焦脆。
在这里一面,她也同样撒上了料粉,使做出来的鱼更加入味。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只觉得更馋了,他们从来不觉得时间有那么难熬。
好不容易看着鱼熟了,却又眼睁睁地看着郑琬将煎好的鱼从锅里盛出来,目光忍不住随着鱼移动的位置而转移,甚至还为此伸长了脖子,往郑琬坐着的地方看去。
李庆就是这样余光突然看到自己旁边伸出一颗脑袋,下意识地伸出手,拦住差点倒进炉子里的姜胥。
看着对方茫然无知的样子,他忍不住腹诽道:“就算是为了一口吃的,也没必要把自己用火烧死吧?”
其他人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出声打趣。
“以前还真是看不出来,原来你姜胥也是一个为了吃什么都能做的人。”
“真的是,要不是李庆注意,你估计现在都要倒进炉子里了。某看不如这样,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某意志坚定,绝对不会为了吃的烧到自己。”
其他人瞥了瞥说话的人,吐槽道:“要是你能把自己嘴边的口水擦干净,这句话的可信度可能会高一点。”
“有吗?”
疑问出声之后,紧接着就是一阵吸口水的声音,“嗦——”
如此好笑的场面,惹得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
郑琬也跟着众人一起笑了几声,紧接着又赶紧开工,往锅里剩下的热油加入葱姜、圆葱、花椒、辣椒段炒出香味。
然后加入她刚刚做好的糍粑辣椒,就是这种煮过之后又剁碎的辣椒。
辣椒一到入镬中,立马激发出刺鼻的辛辣味,原本呈现淡黄色的油脂也瞬间染上一抹诱人的红色,并随着她翻炒的动作不断蔓延至整个镬中。
可以说如此大量的辣椒,带来的味道根本不是之前的番椒油可以相比的,那股刺激的味道随着风四处飘散。
现在这个时候,都水监杂役房这边都还有许多人没有入睡,闻到熟悉的味道,忍不住从床上坐起身,疑惑地说:
“你们闻到了吗?怎么有种之前郑娘子做的番椒油的味道。”
闻言,与她同住一屋的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同意不解地说:“好像是有?”
“难不成此时郑娘子在自己的杂物间做好吃的?”
“有可能吧?儿记的没错的话,隔壁男杂役房就有厨具,饿的时候可以自己偷偷摸摸做些吃食,但是香味绝对没有郑娘子的那么重。”
“算了算了,这个时辰也不好意思出门要吃的,赶紧睡了吧,睡了就不会饿了。”
刚刚兴起的躁动就被这样无情压制在心中。
不止杂役房这边可以闻到香味,与郑琬居所杂物间仅有一墙之隔的官员办公场所,也可以味道这股刺激的味道。
崔知韫感受着鼻腔不断涌入的刺激味道,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