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骅也是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了看郑琬,又看向一旁和疯婆子差不多的郑兰茹,他对郑兰茹根本就没有印象,怎么会生出孩子?
更何况眼前的郑琬还长得和卢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反倒是郑灵越与郑兰茹有不少相似之处,但要他解释现在的情况,他也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卢氏也是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将在场之人环视一遍,视线最终定格在郑琬身上,用眼神询问她是不是早就猜到了现在的情况。
郑琬嘴角微微上扬,提议道:“既然夫人心中已有猜测,何不亲自动手试试?”
气急败坏
滴血验亲本就是没有事实根据的一件事, 别说任意人和人的血可以混合在一起,就连人和动物的一起混在清水中,你都不一定分得出来。
郑琬都不知道刚刚这群人是秉持着怎样的信念, 说出滴血验亲的话,难不成之前他们就没有试验过吗?
卢氏只觉得郑琬的眼神和话语是在挑衅,在惊讶中冒出一股怒火。
根本没注意看到三人的血都混合在一起, 莽撞地将自己的指腹用针刺破, 血珠滴落地一瞬间,迅速与碗中最大的血团混合在一起。
眼前的画面仿佛是在印证郑琬之前的话一样,滴血验亲根本就做不得真。
毕竟郑琬、郑骅、郑兰月和卢清露四人绝对不可能拥有相同的血脉。
那么, 只能证明一个事实:众人之前坚信不疑的滴血验亲之法完全就是错误的。
这个事实带给在场的人冲击是难以形容的, 就像是早已构筑好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突然被一股洪流冲倒, 完全无法迅速修复。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之后, 似乎也明白了郑琬的底气所在。
根据现有的证据, 荥阳郑氏的人还真就没有办法验证, 与崔知韫一同上门拜访的女娘, 就是她们三房的女儿。
大部分的相关人员早在十几年就被卢氏处理,养育郑琬的父母也在河流中逝世。
现在想要知晓事情的真相,就只有撬开郑兰茹的嘴。
刹那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朝着地上的郑兰茹扫过去,期待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些什么。
而郑兰茹就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嘴角勾起一抹瘆人的笑容,仿佛是在强化心中的信念一般。
“夫人,方才奴婢就说了,不必滴血验亲, 现在看来还是说的不够充分,滴血验亲根本就无法证明什么。郑灵越本来就是您亲生的女儿, 无须用什么证据来证明,当初她在您襁褓中……”
“住嘴!”
卢氏听着郑兰茹循循善诱的话语,只觉得像是一簇火苗点燃了心中的怒火。
如若不是眼前的人,她怎么会认错自己的亲生女儿。
即使郑琬如今的样子不是她喜欢的模样,但是看到对方利用这种借口,企图逃脱自己的控制,她还是忍不住心生不满。
更何况看着今天崔知韫保驾护航的模样,郑琬在他心中的地位肯定不低。
如若郑琬可以用荥阳郑氏的名义嫁给崔知韫,那么她在洛阳的声望也会提高的。
想到这,就像是她心口的一块肉被剜走似的。
看着郑兰茹的模样,恨不得拆她的骨,吃她的肉。
“贱婢!就在给你一次机会,把真相说出来,如若不然我们郑府的私牢,你是必定不想体验的。”
听着这番话,郑灵越的心顿时落入谷底。
刚才看到所有的血融合在一起时,其实她是松了一口气的,这样就再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荥阳郑氏三房的嫡女。
可是卢氏的话又让她开始忐忑起来,眼神下意识地看向地上的傅母,期待她不要说出不利于自己的话。
甚至在急切的心情影响之下,她还微微晃动自己的脑袋,希望能够被傅母注意到。
郑兰茹自然也知道只要自己咬死了这一点,郑灵越的地位就稳如泰山了。
她幸幸苦苦这些年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可以改换门庭,嫁入她心心念念的五姓士族之中,并且还是她永远也无法获得的正妻之位。
想到这,她狠心地想要咬舌自尽。
嘴角突然渗出鲜红的血液,看着很是骇人。
卢氏看到着血腥的一幕,迅速皱眉,移开自己的视线。
反倒是一旁的郑骅反应及时,大喊道:“卸掉她的下巴,别让人死了。”
身旁的侍女本就是做贯粗活的,一听这话,立即使用蛮力将郑兰茹的下巴扭脱臼。
并打开她的嘴巴查看舌头的情况,仔细检查一遍,对着郑骅回话道:
“阿郎,她只是咬破了一点舌头,不会马上就死。”
郑骅点了点头,他现在才算是反应过来,如若滴血验亲并不能证明彼此之间血缘关系的话,那么他之前私底下偷偷与郑灵越进行的试验,是不是说明也是假的?
一想到自己错认了一个假孩子,他的脸顿时阴沉下来,看向郑兰茹的眼神越发锐利,像是想要将对方的脑子剖开似的。
冷眼看着对方那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他情不自禁地眼神转向一旁明显被吓到的郑灵越身上。
此时的郑灵越已经完全被傅母疯魔的模样所吓倒,之前她是期望傅母可以闭嘴,将所有事情的真假都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