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手心手背都是肉,手心肉虽多些,难道就不在意手背了?
主子偏疼四阿哥,也不过是早上先去看?四阿哥,再转路来瞧六阿哥。亲手制的四季衣裳,先给四阿哥做,再去做六阿哥的。万不会有四阿哥有,而六阿哥没有的状况出现。
四阿哥和六阿哥的屋子,在正殿的一左一右,到正殿的距离都一样。
因?为六阿哥出生时瘦弱,皇上让内务府多拨了一倍奴才,照顾伺候六阿哥。
而四阿哥作为兄长,更是无比疼爱六阿哥。除了去毓庆宫念书时,四阿哥白天大半时间在六阿哥屋里,陪着六阿哥玩耍。
不见六阿哥黏四阿哥黏得很?孩子最知道谁待他好,谁与他亲近。
再说小宫女慑于那罪奴平日威严,不敢上报。
同在一个宫殿,打开门走几步路的距离,就能?状告到主子面前。只要那罪奴犯的罪,证据确凿,一个奶嬷嬷,主子还处置不了她?
又没人把她和那罪奴用绳索绑在一块儿,时刻分离不得。
分明是见六阿哥年幼不知事,想要谄媚讨好那罪奴。
在民间,仗着小主子不懂事,扯着小主子的身份,耀武扬威、受贿索贿的奴仆,也不在少数。
“确实是被掐了皮肉,受的伤。”阮酒酒道。
小宫女眼中?一喜,语气更加悲情道:“奴婢家中?贫困,阿玛病卧在床,幼弟年纪尚小,家中?全?靠额娘当绣娘赚点银钱撑着。不似宫中?的其他姐姐,有家人撑腰,嬷嬷不敢威胁。奴婢人微言轻,身份卑贱,纵然有心,实在违背嬷嬷不得。”
“你是觉得,本宫在心疼你受的伤?”阮酒酒声音柔和,几乎听不出话里的讥讽。
可在宫里生存的宫人们,怎会听不懂这么浅显的话。
小宫女神情一慌,声音磕绊道:“奴婢……”
“好一张巧嘴,和装可怜的本事。你怕不只是知情,还是煽风点火的同犯。那罪奴以?前仅是多话,想让本宫多看?看?六阿哥。小心思?是有,却?没这么大。”
“本宫也曾是从小选入宫,知道宫女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在家里千娇百宠,入宫却?要辛苦做活。因?而,能?让你们日子过的舒服些,便尽力宽松点儿。”阮酒道。
“主子仁善,心疼奴婢们,奴婢们感恩万分,定不会狼心狗肺,做出对主子、四阿哥、六阿哥不好的事情。若是奴婢见着有人有背叛之心,也定然将人揪出来,绝不隐瞒。主子,请您不要对奴婢们失望。您对奴婢们的好,奴婢们铭感五内。”织秋等人忙道。
阮酒酒微微扬起嘴角,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又不是你们犯错,你们行什么礼。都站好了。”阮酒酒道。
“织秋,将她带出去,让人送到慎刑司。所?犯之错,如实告知。若是审问时,有需要你们回答的,一切配合。”阮酒酒道。
慎刑司是宫中?宫女、太监们,最怕去的地?方?。
进了慎刑司,十有八九出不来。便是查出了无罪清白,一番审问后,放出来也没了个人形。
小宫女眼泪唰唰的流下?,这时候才是真的哭泣。
“娘娘,是奴婢猪油蒙了心。奴婢愿意戴罪立功。或者?,您将奴婢罚去辛者?库,奴婢也认罚。”小宫女求饶道。
阮酒酒笑意变深,眼里却?是恨意。
“你还是把本宫当做舍身渡人的菩萨。宫女、太监犯事,按照宫规,由慎刑司审问查案,再定罪处罚。本宫不动私刑。国有国法,宫有宫规。一切,交由律法裁定。”阮酒酒道。
小宫女年纪不大,应当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她本该有着不错的未来。
作为母妃受宠的阿哥身边宫女,从小陪伴,等到25岁出宫的年纪,定然有一份好嫁妆。若是运气好,得主子赐婚,嫁个年轻的侍卫、小官,一生荣华少不了。
这是她满心所?求的未来,也是必然能?得到的未来。
可是,就因?为一时贪心,想要把控小主子。这一切,不仅与她无关,性命也将失去。
康熙把每个子嗣,都看?的极重。
永和宫的两位阿哥,又是重中?之重。
她怎会被轻饶。
小宫女闭上眼睛,她后悔了。
“娘娘,无论您信不信,奴婢有用心照顾六阿哥。”小宫女道。
“那是你的职责。”阮酒酒道。
领着比其他人高的份例,本就应当如此?。
胤祚脾气好的很,整天笑呵呵的,不闹人,也不爱哭,甚至不怎么挑食。照顾这样孩子,还是十几个人一起照顾,并不费力。
她们凭什么想拿这个当作功劳,去抵过。
就因?为还没来得及扭坏胤祚的性子,尚未造成后果吗?
皇家兄弟阋墙,不是分家少往来走动就能?解决的。是生死之斗,甚至要牵连几个家族,无数门人。
即使是亲兄弟,也有刀剑相向的。
阮酒酒管不了其他人,但是她的孩子,不能?将刀刃对向自?己?的兄弟。
芝兰过来时,小宫女已被拖出去。
阮酒酒手里拿着一个布老虎,捏了捏,又把布老虎放了箱笼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