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更多一点的人,活下来。
这?个人世,或许有?许多的不美?好。但是,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尽力的活下去,多看一看人间的五光十色吧。
有?晦暗,也就会有?光亮。
她擦不去所有?的晦暗,但是可以尽量让光更亮一些?,照耀到更远的地方。
康熙有?时候,甚至觉得阮酒酒比他这?个帝王、比朝廷的官员,更有?仁爱黎民之心。她眼里所看到的,与他们都不同。
在许多年后,康熙问阮酒酒,她做这?些?,最终是为了什么。
阮酒酒道:“我不为了什么。我只是,尊重每一个生命。无论贫富、无论男女,人类的灵魂都是平等?。”
“那恶人呢。恶人也与善人平等?吗?”
“律法如头顶悬挂的利剑,若是触犯,自然落下。”
“酒酒,你是令朕骄傲的妻子。”那时的康熙,头发已半白,人躺在乾清宫的龙床上,病恹恹的,但那双帝王眼眸,依旧锐利、智慧。
如今,阮酒酒和康熙自然都不知道以后的事情。
阮酒酒做她觉得应该做的事情,康熙拿着?私房钱,偷偷贴补着?阮酒酒的小金库,颇有?妇唱夫随的架势。
康熙二十一年三月, 康熙帝宣布巡幸盛京,命人提前收拾好?崇政殿前厢房,以及佐领郭络罗·三官保之屋。
郭络罗·三官保是宜妃和郭贵人两人的阿玛,论官职、论包衣身?份, 都不应该有资格接驾皇帝。
康熙却偏偏点了他家, 可见是看在了宜妃的面子上, 给?郭络罗氏添赐荣耀。
后宫之中, 一片哗然,震惊宜妃的得宠。
宜妃在后宫原也是风头无两的宠妃人物,也就是这两年阮酒酒扶摇直上,令她的光芒黯淡了少许。
惠妃宫里的瓷器,又碎了一批。
忽然, 惠妃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去给?永和宫送拜帖,就说本宫明日拜访。”惠妃道。
惠妃身?边的九儿,手里拿着掸子, 轻轻扫着架子上的花瓶灰尘。
听到惠妃突如其来的想法,手抖了抖, 差点没把花瓶打碎。
“主子, 德贵妃怀胎差不多七个月了,正是危险的月份。您这时候过?去拜访,若是德贵妃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能?随意攀扯到您身?上?”九儿劝阻道。
惠妃是个左性子的,九儿不劝就罢了。她指不定没一会儿就后悔,撤回自己的决定。
但是,九儿这么一说。她若不去永和宫, 好?似怕了德贵妃一般。
怀个孕罢了,就金贵非凡了?
“本宫听说连乌喇那拉贵人, 都时不时去永和宫做客。本宫还不能?去了?”惠妃冷笑?道。
“是奴婢说错了话。奴婢这就拿着您的帖子,送去永和宫。”九儿道。
“你笨嘴拙舌的,还是让嘉儿去永和宫。你替本宫去阿哥所,给?大?阿哥送些点心?果脯,还有厚衣裳。一定要?看着大?阿哥换上衣裳,瞧清楚了合不合身?。这十天半个月才能?见一次的,大?阿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本宫都估摸不清楚他的衣长尺寸了。”惠妃道。
阿哥的四季衣裳,有内务府准备。
惠妃为大?阿哥做的衣裳,属于?她自己贴补的。
阿哥真要?是只有内务府给?的那几?件衣裳,三天两头穿重?样的衣服,显得多寒酸。
九儿把掸子放好?:“主子慈母之心?,大?阿哥穿上新衣裳后,必然感动不已。”
“本宫要?自己的儿子感动作甚?”惠妃道。
九儿闭嘴了,她说什?么好?似都是错的。
好?在九儿陪伴惠妃多年,惠妃知道她是个忠心?的。有时候或许话说的不中听,但确实都是为了她,做事情也一板一眼?的。
“快去吧。一来一回的,得费不少时间。你胃不好?,别耽搁了吃饭的时间。”惠妃关心?道。
九儿感动的看着惠妃:“奴婢身?体没事的。奴婢先照顾好?大?阿哥,检查检查大?阿哥屋里有没有缺的漏的,再回来向主子复命。”
阮酒酒收到惠妃的拜帖时,十分惊诧。
惠妃来见,自然是不能?拒绝的。也没有必要?拒绝。
“本宫明日必扫榻以待。”阮酒酒道。
嘉儿走后,芝兰伸长脖子看了看外面?,确定嘉儿不会杀个回马枪,才快步走到阮酒酒身?旁。
“主子,这无缘无故的,也没什?么新鲜事儿,惠妃怎么想起来要?来拜见您?平日里,她有事都是去钮祜禄贵妃的宫殿。”芝兰道。
“怎么就没有新鲜事儿了。皇上巡幸盛京,带上了宜妃一起,还要?住进?宜妃的娘家。有这样殊荣的嫔妃,后宫之中,如今可一个都没有。”阮酒酒道。
康熙后宫的嫔妃,不都是京城中人。
盛京也不止出了一个宜妃。
“那也是宜妃娘娘的新鲜事儿啊。惠妃来永和宫算什?么?难道惠妃想要?挑拨主子您和宜妃娘娘的友谊?”芝兰道。
阮酒酒笑?盈盈道:“咱们自己人知道自己事儿。我与宜妃、宣妃、郭贵人的关系,只差摆香案结拜成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但是,外人看来,我们四人是结盟抱团。甚至,若非宜妃与郭贵人姐妹情深,她们恐怕只看到我和宜妃、宣妃之间的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