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见大福晋有孕,又平平安安的?怀了?这么久,就觉得大阿哥的?子嗣缘来了?。于是,她想多抱几个孙子的?心,蠢蠢欲动。以大福晋怀孕、坐月子不能侍奉大阿哥为理由,给大阿哥送了?两个宫女去了?。”宣妃道。
阮酒酒震惊不已,她十分不能理解惠妃的?想法。
儿?媳有孕,又是临产的?时候,这时候给儿?媳添什么乱啊。
大阿哥看着也不是个急色的?人,不至于一天忍不得的?。再者,大阿哥在?娶大福晋之前,也有了?几个格格,不是没有其他人。
“那大阿哥呢?他收了??”阮酒酒问道。
“这一点,大阿哥倒是比惠妃讲情义些,也脑子清醒些。他把?那两个宫女退回去了?,没有收。惠妃因此被气的?病了?两天,直言儿?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宣妃道。
阮酒酒道:“惠妃的?好胜心和掌控欲都过强,大福晋有这么个婆婆不容易。好在?大阿哥待她体贴,她自己也是个想得开的?性子。”
“想不开也得想开啊。这可是皇家,她嫁的?是皇子,就算是小夫妻俩个有争执了?,她都得先低头,娘家不能上门来教训。咱们几个是不惧惠妃的?,可惠妃到底是四?妃之一,一宫主位,还是大阿哥的?额娘。不论从?哪点论,大福晋受了?委屈都要笑着谢恩。”宣妃道。
宜妃道:“虽然我的?五阿哥年纪还小,离娶媳妇儿?还远着。但是,惠妃这一年折腾的?,看的?我都心慌,引以为戒。以后我对儿?媳得好些,人家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能得皇上看中的?,必然是人品家世配得上的?。这样的?好姑娘,不多疼着宠着,非要欺负人家,实在?过分。”
宣妃和宜妃你一言我一语,没一会儿?,她们连孙子辈的?小名都拟出?来了?。
“打住打住,还早着呢。一想到大福晋生的?孩子,该管惠妃叫玛嬷。而我们与惠妃是同一辈的?人,年纪轻轻就当祖母了?,我这怎么想都觉得别扭。我眼角还没长细纹呢。”阮酒酒道。
宜妃促狭笑道:“我们未必算得上祖母。玛琭你啊,倒是有可能听惠妃的?孙儿?,以后叫你一声?皇玛嬷。”
阮酒酒后背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脊背发寒。
“你胡沁什么,这话不能乱说。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让皇上以为我对后位有觊觎之心。能当皇贵妃,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过犹不及,如今正?好。”阮酒酒道。
宣妃这回没有帮着阮酒酒去说宜妃。
宣妃神情郑重:“真有这个可能。”
阮酒酒整个人都僵住了?:“你们在?逗我吧?哪儿?听到的?捕风捉影的?消息?我都不曾知晓一点,你们怎么说的?跟要板上钉钉似的?。”
“坤宁宫要准备修缮了?。”宣妃道。
宣妃是太皇太后和太后的?亲族,哪怕太皇太后去世了?,宣妃依旧能借着太皇太后这么多年对后宫的?掌控,对后宫里的?一些动向提前得知。
“紫禁城的?宫殿,当初毁损过多,年年都在?修缮。可能,今年正?好修到了?坤宁宫呢?娜仁、纳兰珠,你们莫要忘了?,还有太子啊。我育有两个皇子,且与太子年岁相差并不是十分巨大,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进?一步的?。”阮酒酒越说越坚定。
“皇上对仁孝皇后多年情深不变,即便修缮坤宁宫,定也是为了?怀念旧人。”阮酒酒道。
阮酒酒说得有理有据,言之凿凿,宣妃和宜妃俩人一时也有些糊涂了?。
难道真的?是她们想差了??
“好了?,不提这个话题了?。以后也莫要再提。我只求咱们能平平安安的?看着孩子们长大,到老?了?还能彼此常聚在?一起说说话,这就是最完美的?了?。”阮酒酒道。
“玛琭说的?极是。如今这样已经再好不过了?。若是在?我刚入宫的?时候,我万万不敢想象,能在?宫里有这般可以推心置腹、随意说话的?友人。那时候,除了?我亲姐姐,我与旁人说话时,总要斟酌语句,小心谨慎,生怕被寻了?错处。”宜妃道。
“都是一样。我自知晓要入宫后,就打定主意关起门过日?子,不管其他是是非非。只要我不犯下大错,皇上看在?太皇太后和科尔沁的?面?子上,必会善待我,给我尊荣。我又有钱,没事儿?点几个戏听,再隔三?差五请喇嘛入宫给我念经,一辈子就过去了?。”宣妃道。
“那我比你们可差一些。我那时候,只想着能平安熬到出?宫,后来想着能平安生下胤禛,再后来只想着能活着,胤禛也活着,哪怕母子见不了?面?也无?妨。”阮酒酒眉宇间添上一抹哀伤。
她说的?是她自己,也是那个乌雅·玛琭。
她们最初,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阮酒酒当年的?艰难,宣妃和宜妃都是旁观者。
宣妃和宜妃满眼愧疚的?望向阮酒酒,阮酒酒心头那一抹哀伤之意瞬间散去。
阮酒酒无?奈笑道:“别这样,你们自责什么。那时候,我又不曾与你们见过面?。于那时的?你们而言,我不过是后宫里又多了?个被皇上宠幸的?宫女。就如同我们现在?,对那些常在?、答应,又有几个能认得出?来名字和长相。”
“你掌管后宫后,比佟庶人在?时,后宫清明许多。现在?她们这些常在?、答应们,少有被内务府或御膳房苛刻的?。该有的?份例,一点儿?不敢少给,也不敢糊弄。”宜妃道。
“非是我一人之功,你们也协理六宫,替我分担许多。”阮酒酒不揽功道。
“唯一不清明的?,就是延禧宫了?。我这脑子直来直去的?,着实想不明白卫庶妃为何任由惠妃欺负。贵人份例虽说不多,紧巴巴的?用着,倒也够把?日?子过的?舒适。但由着惠妃捞过一层油水,可就不够过舒坦日?子了?。偏生她乐意受着,从?不埋怨,也不告状,心甘情愿的?,好似就愿意对惠妃予求予给一般。白瞎了?和你同年小选进?宫的?情份。”宣妃道。
这一点,阮酒酒和宜妃也都想不明白。
好在?惠妃做的?不算过分,卫庶妃弯得下身段,偶尔还能从?惠妃手?里哄点儿?赏赐。即使,羊毛出?在?羊身上。
应当和九阿哥还有姐姐妹妹们一起玩的?海日?,突然从?里屋跑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朵漂亮的?绢花,笑容灿烂的?跑向阮酒酒。
“额娘,送你花花。这是海日?做的?最漂亮的?一朵花!”海日?童稚的?声?音,包裹着阮酒酒的?心暖暖的?。
阮酒酒笑容无?比慈爱,充满了?母亲对孩子的?爱意。
“海日?真厉害,这是额娘见过最漂亮的?花儿?!海日?帮额娘插在?发髻上,好不好?”阮酒酒声?音柔软的?,能滴出?来水一般。
而她们方才对卫庶妃任由惠妃揉搓克扣的?不解,此刻有了?答案。
是为了?孩子,为了?八阿哥能有个身份高贵的?养母,以及年长且有出?息的?长兄亲近庇护。
康熙下午来?永和宫时, 阮酒酒头上还戴着海日为她插的绢花。
为了搭配大红色绢花的颜色,她特意换了衣裳和妆容。
康熙看着阮酒酒,深思熟虑后,说的第一句话是?:“玛琭的发饰不够用了吗?朕再让内务府为你打造几套。”
海日梳着包包头, 两边头发用缀着珍珠的发带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