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周岚芝交代了他们早点下楼,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卓郢江先下楼帮着说几句好话分担火力,免得周岚芝对她印象更差认为起迟了都是她的过错。
卓郢江离开后,童语忻这才安心踩着拖鞋下床,先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果然是有钱人,装修虽然有着年代的审美局限,但即便以二十年后的眼光看也可圈可点,实木家具、名牌电器应有尽有。
走到化妆镜前童语忻忐忑的照了照自己现在的样子,说实话有点惊艳到,柳叶眉杏仁眼,唇不点而红,皮肤更是白到发光,仔细看的话五官跟她原本有些微相像,类似原相机照片跟美颜照的区别。
“我本来也没那么丑啊,上学的时候不少人追的,怎么一对比这么惨烈呢?”
童语忻百思不得其解。
房间里有单独的卫浴间,迅速洗了个澡,再从衣柜里找了套衣服换上。
原主人品不佳,审美倒是不错,买的衣服都挺好看,而且因为新婚的关系,很多衣服标签还没拆,看价格,还都是商场买的,两三件顶普通人一个月工资的那种。
换好衣服后童语忻鼓起勇气下楼,楼下周岚芝跟卓国忱夫妇都在客厅,一个坐着喝茶看报,一个在窗台浇水养花,卓郢江不知道在哪里。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童语忻走过去喊了声,“爸,妈,早上好。”
卓国忱放下报纸笑着点头,那边周岚芝张口想说点什么,看了眼丈夫后到底把嘴边的话忍下了,改为,“赶紧喊郢江回来吃饭,这个点了还在院子里瞎跑什么。”
原来每天都要锻炼的卓郢江一时技痒,又去院子里跑步了。童语忻装作没听懂周岚芝话中的潜层含义,应了一声就去屋外找人。
周岚芝讨厌的是原主,她才不会玻璃心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公平的说,婆婆不喜原主这个儿媳也是应当应分的,不提原主一心想攀高枝费尽心机嫁给卓郢江,就说婚后这山望着那山高不甘寂寞,为了绿卡出轨华侨企业家秦轶鸣。
童语忻到院子里的时候,卓郢江已经跑完正在做引体向上。
卓家住的是省政府分配的房子,两层小洋房,院子挺大,按周岚芝的想法要在院子里多种些瓜果蔬菜,后来还是心疼儿子,专门开辟了一小块安装简易的运动设施,这样随时随地都可以锻炼。
卓郢江早上穿的衬衣已经脱了,背心后面全汗湿了,英俊的脸紧绷着,额上青筋直冒,三角肌和肽二头肌也蓄势待发,充满了迷人的力量感。
此刻童语忻是真的不大明白原主,多好的男人啊,有颜有钱有身材,这还不满足要出轨?
那你当初费那老大劲嫁给人家干什么,就为了实现阶级跨越呗,果然人的欲(目)望(标)是无止境的。
等他动作慢下来,童语忻才开口说,“先停下吧,吃饭了。”
卓郢江又挺身做了最后一个,松开双臂一跃而下,有些微喘的胸膛贴着背心起起伏伏,□□,看向她的眼神又格外明亮,二十六岁的男人竟然还那么有少年感,让她想起来网络上看到过的那张名画,一个萝莉脸肌肉身的美女,忍不住就笑了。
男人低头看了一圈,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擦着汗一头雾水的问,“笑什么呢,也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说着还伸手揽她的肩往自己怀里带,童语忻“哎呀”一声赶忙逃跑。
“先把衣服换了吧,一身的汗。”
公婆等着吃饭呢,看见自己这个不受待见的儿媳跟儿子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吧。
童语忻想,作为外来者在没站稳脚跟前坚决谨言慎行,不受男□□惑。
……还真有点儿难。
姥姥住在乡下,离城区开车两个多小时,今天去的主要目的是拜访老家的亲戚。
前几天卓郢江跟原主办婚礼,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因为路途远没来参加,但份子钱都让人带过来了。周家向来知礼守礼又有声望,因此周岚芝决定带着儿子儿媳回去一趟,顺便给快到祭日的父亲扫墓。
出发前还有个小插曲,童语忻原本选的是套米白色的裙装,周岚芝觉得米白不够喜庆让重新换,这会她穿的是条桃色连衣裙配粉蓝色外套。
另外周岚芝说晚上不定能赶回来,又让她收拾了一套干净的带着好换洗。
换衣服的时候卓郢江还跟回房间,似乎是怕她被说了难过,抱着她的腰哄了半天,任凭童语忻怎么解释自己没有不高兴也不信,统统脑补成了她的委曲求全,且这一切委屈还都是为了他才受的。
苍天,童语忻真是第一次见这种自己攻略自己的男人,只能说明原主绿茶功力实在太强,很想问问她是怎么把一个脑子里只有任务、拉练的大直男,改造成这种脑干缺失的被害妄想症。在自己那个年代,原主但凡直播开班授课一天起码能赚一个亿吧?
因为今天是私人行程卓郢江也会开车,卓国忱就给司机放假了,一家四口向老家出发。
路上,周岚芝跟童语忻反复交待,“老家亲戚多,辈分杂,你有不懂不明白的多问问,千万不要乱说话,尤其是关于你公公跟郢江的工作,要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童语忻乖巧点头,就算周岚芝不点拨她也绝不会多说一个字,最好所有人都拿她当哑巴才好。
周岚芝看她表现温顺,没有再作出一副扭捏的样子,内心的厌恶少了些。纵然再不喜,已经娶回家的儿媳除了捏着鼻子慢慢接受也别无他法。
另一边,开车的卓郢江不着痕迹地看了几眼后视镜,跟童语忻对上视线后做了个安抚的表情,这是心疼媳妇被“教育”了。
站在“妻子”的角度童语忻还挺感动,丈夫不是妈宝男懂得照顾妻子的感受,站在读者角度就格外恨铁不成钢,真想晃着他的脑袋大喊一声,“就是对她太好了才给你带绿帽子的,这世上你妈才是最爱你的女人!”
不过谁让童语忻顶了原主的位置,作为既得利益者,这醍醐灌顶的话是绝对不会说的。
卓郢江的车技在部队得到了很好的锻炼,时不时就被父母叮嘱慢一些,就这样原本二个多小时的路程也缩短了二十来分钟。
在通过了一段路况颠簸的山路后不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个依山傍水的宁静小镇,青砖黛瓦极有古韵。
“这条路几年了还这样,省里拨下来的钱也不知道花到哪里去了。”
卓国忱阻拦了妻子的抱怨,宽慰道,“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些话从我们嘴里说出来性质就变了。”
周岚芝睨道,“卓书记,这道理我能不懂吗。咱今天出来又不是视察工作,只是走亲访友,您就把我当成普通百姓得了。”
卓国忱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也是个拿媳妇没办法的妻管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