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不能容许。
揉了揉肩膀,他站起身:“走吧。”
快要?立秋了,昨夜下了一场大雨,今日已经清凉不少,但午时太阳当空,撵车内仍很闷热。
陆景灼靠在车壁上?闭起眼。
听着马蹄敲击在青石路上?发出“踏踏”声,感?觉到阵阵热意,他忽然想起楚音。
如果她?此时在车内,怕是又要?紧紧贴着他了,而后?时不时娇声喊他“殿下”,拉他衣袖。
不得不说,这十日,真的很清静。
白日清净,晚上?也清净,仿佛回到了她?那?时尚在青州的时候。
不过,她?快要?回来了。
走入坤宁宫,他看见饭桌上?摆着好些?菜肴。
“母后?,您莫非请了什么?客人?”
“哪来的客人,都是给你补身的!”姜皇后?拉着他坐下,“你父皇看个奏疏都没你看那?么?晚,你昨晚子时才回去?,怎么?吃得消?快,将补汤先喝了。”
满满一碗金色的汤,也不知是什么?,但药味挺浓。
“把这个喝完我就?吃不下别的了。”陆景灼把碗推开。
“也对,那?你吃这甲鱼。”姜皇后?给他夹了一块,心疼道,“你可不能累着啊,那?些?奏疏哪怕看不完也没事,不是还有官员嘛,你让他们替你分忧,你父皇也不是那?么?勤奋的,不然他哪来的时间……”睡那?些?妃嫔呢。
“孩儿第一次代替父皇,难免生疏,故而才多费点功夫,您别担心,孩儿年轻,不至于晚睡一会就?累着。”
“说是这么?说,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姜皇后?又给他夹一筷鳝鱼丝,“幸好再过五日你父亲就?要?回京了,你也能休息休息,”说着一笑,“我也能看到阿音跟珝儿,珍儿了,不知他们可曾长胖,长高……哎呀,那?寺内只能吃素斋,该不会还瘦了吧?”
就?十五日,不管长胖长瘦又能变多少呢?母亲也是多虑了。
陆景灼道:“母后?,既然只剩五日,您就?不必操心孩儿了,明日不要?再等孩儿用膳。”
说得委婉,实则是让她?别打搅他办事。
自己儿子什么?性子,姜皇后?当然清楚,叹口?气道:“好吧,不过这些?菜你要?尽量多吃点。”
“……嗯。”
临近回京之日,陆景辰惦记着桃酥的事,一大早就?下山去?买了,楚音则在屋内画画。
前阵子她?画了文殊寺内千年的银杏树,而后?又画了铜钟,今日则在画灵泉。
宫女们已经在收拾衣物。
忍冬笑道:“想必太子殿下也很惦念太子妃您了。”
楚音的手一顿,笔尖颜料汁险些?滴落,毁了快要?完成的画。
有道是旁观者清,忍冬瞧着她?撒娇了那?么?多天,难道看不出陆景灼的态度?
他怎么?可能会惦念?
他还没喜欢上?她?,只将她?当妻子罢了,并非心仪之人,当然,前世她?也是一样的。
楚音继续画画。
就?在这时,方丈派小沙弥送来十斤文殊茶叶。
小沙弥常来送茶,想必看出她?喜欢喝,立时就?禀告方丈了。
瞧瞧,这寺庙里的也都是人精。
不过她?原就?想要?这茶叶,之前还打算买一些?呢,便笑着让忍冬赏小沙弥五十两银子,这样也算买了。
“回头让婆母尝尝。”楚音心想,再给母亲,兄长送一份,他们肯定会喜欢。
次日,一众人踏上?了回京的路。
到达城门?时,太阳初升,万簇金羽似的霞光在云层中晕染开来,像女子双颊上?涂抹的胭脂,色彩瑰丽。
楚音的心“咚咚”跳了起来。
莫名有点紧张。
陆珝,陆珍却是问:“是不是可以见到爹爹了?”
“我们先进宫给皇祖母请安,一会再见爹爹……记得到时跟爹爹说,你们想爹爹。” 因为她?带着两个孩子不方便,公?爹之前叮嘱过,让她?的马车直接入宫。
“好,我要?告诉爹爹那?个……泉。”
“还有菩萨。”
“还有水里的鱼。”
楚音笑着听,脑中却在想象等会见到陆景灼的情景。
不知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大概是没有表情。
如此猜测着,可仍急于想见一见。
文武百官前来迎天子回京,陆景灼站在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