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病痛,怎么可能说不行就不行了,说不定就是蒋端玉为了更容易控制皇帝,便给他下了毒。
而很快,窗台边摆着的雾隐也证实了卫琼枝的想法。
太监上前对皇帝道:“陛下,德宁郡主来看您了。”
皇帝吃力地转过头,看了卫琼枝一阵,目光涣散,然后才道:“你来了?朕好像让他们去叫你,朕是不是不行了……你们……你们都下去……”
卫琼枝对正要下去的太监道:“把雾隐拿下去。”
一时等人都走光之后,卫琼枝才走上去一步,叫了一声:“陛下。”
皇帝没有回应她,似乎是连说话都要耗费很大的气力。
卫琼枝又叫了他一声,他才回神般问道:“裴衍舟到哪里了?”
卫琼枝想了想只敢回答:“我不知道。”
皇帝笑起来,但很快身上就像是痉挛一般,卫琼枝有些害怕,想要倒杯茶给他,却被他阻止。
“朕走到今日,都是朕活该,”他道,“皇叔……还让朕的儿子继位,已经是仁至义尽。”
卫琼枝慢慢回过味来,蒋端玉只带了皇帝跑到行宫,自然是不必管其他的,而皇帝也抛下了皇后母子,或许并不是真正抛弃他们。
留他们在京城,还能留下一条命,甚至庆王扶持了皇后母子,而跟着他走,最后京城另立新帝,他们只能跟着他一起赴死。
卫琼枝心下感叹,可最终也只能道:“陛下再等等,裴衍舟很快就会到了,陛下还年轻,回了京城还是能养好身子的。”
如今京城坐上皇位的毕竟是皇帝的亲儿子,等到裴衍舟来了之后事了,自然还把他迎回京城,是隐瞒不公之于众还是让他做太上皇,总归都不会让他死。
皇帝枯瘦的手抬起,手指略动了动,又无力地放下。
“罢了,朕怕是撑不过明日了。让你来,是有几句话要说。”
卫琼枝只得道:“陛下说了便是。”
皇帝急喘了两口气,道:“如果朕死后,你能回到京城,你便去见皇后,告诉她,是朕对不起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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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嫁给病弱夫君的第一日起,元月仪便没与夫君陆清同过房,
手握陆清提前写给她的一纸休书,陆家却一直催促元月仪尽快生下嫡子,好继承偌大家业。
恰逢陆清的庶弟陆渊回府,婆母便为元月仪指了一条明路,
于是万般无奈之下,元月仪当晚便暗中找上了陆渊。
陆渊离家多年,回去的第一晚,嫡母就往他房里塞了一个娇娇柔柔的婢女。
婢女夜深方至,一把杨柳细腰,纤手轻衣,
昏黄烛光下映出小半张侧脸,如明珠皎皎,芙蓉含露,
天未明即走,春风一般无边无痕。
如此半月之后,陆渊终于在离开前一晚对她道:“等我回去之后便派人把你接来。”
婢女在他怀里小声应下,声如蚊讷。
结果等陆渊回去,欲寻来婢女先将她安定下来,却被告知她已经一场急病死了,空留无限遗憾。
不久病弱多年的兄长突然亡故,陆渊回去奔丧,嫡母早就哭晕过去,
只剩嫂子元月仪一身素衣跪在灵前,
她已经身怀六甲,一手掩面哭得梨花带雨,一手抚着隆起的腹部,
羞怯得不敢抬头看他。
陆渊无意间瞥到她那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只觉似曾相识,
仿佛昔日在何处,也是这样湿漉漉地瞧着他。
结局(上)
◎将他咬死的机会能有多大?◎
卫琼枝心下轻叹一声, 皇后如今成了太后,怕是根本不愿再听这些话的。
皇帝继续说道:“如果朕当初肯听她的劝谏,没有如此对蒋端玉深信不疑, 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朕还将她禁足数次, 使得禁苑之权竟也落入蒋端玉之手,以至最后皇后无法管束,朕的身子也是这么坏的。”
卫琼枝叹了一口气, 忍不住说道:“陛下,方才我让人搬下去的雾隐, 或许就是致使陛下身子衰败的罪魁祸首,此花一开始是能使人暂时忘记忧愁, 但是久而久之或是用量大了,便会让人浑身瘫软无力。我与裴衍舟发现之后, 便急着回来京城, 蒋端玉与宣国勾结, 正是要用此花侵蚀大永国本,若是没了此花, 陛下倘或还是能渐渐好起来的。”
“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除了雾隐, 还有酒色掏空,不过能在临死前知道真相,朕也死而无憾了。”皇帝到底心神大震, 咳了许久后才慢慢停下来, “只死朕一个, 也是大永的幸事, 你且听我继续说, 不要再插嘴。”
“朕做了很多对不起皇后的事,如今要弥补也已经来不及了,你告诉她以后好好辅佐我们的孩子,朕前往行宫前已经写好了一道手谕,就藏在皇后的寝宫里,若是日后有人质疑他们母子得位不正,便把手谕拿出来。”
说完,他静静地看着卫琼枝,卫琼枝心下微微叹气,但还是很快地点了点头。
只是皇帝仍是这么望着她,眼眸愈发混浊,果真垂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