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凶像毕露。
安昌侯夫人卢蓁一想到赵翠苓平日里就是用这幅面孔欺负她外甥女的,顿时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啪”的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好你个黑心肠的,我还没告你虐待正室嫡女,害她高烧不退,太医都说卿卿没救了……若不是最后我婆母请了太医院陈院使来给卿卿治病,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在这儿坐着?!我早就打上门去,让你这个恶毒的妇人给我家卿卿偿命!”
赵翠苓被安昌侯夫人这番疾风骤雨的话打得有点蒙。
什么?!
不行了?!
那苏妙卿竟然病得这般重吗?!
那她……是不是闯祸了!?
“来人!”
“把这个恶毒的妇人给我打出去!”
“你爱哪儿告哪告!”
“我告诉你卿卿就在我安昌侯府住下了,想要卿卿回苏府,除非苏政那斯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给休了!”
“滚!”
最后那个“滚”字,隐隐有风雷之声。
还没反应过来,赵翠苓和赵嬷嬷等一众苏府的下人们被推搡了出了安昌侯府门外,极是狼狈地在风中凌乱。
……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苏夫人韦氏差点没被气死!
“昨儿晚上那么冷的天儿,都下雪了,你把她关小佛堂里是想干什么?!是想要她的命吗?!你长没长脑子?!”
“我……我怎么知道她身子那么娇弱……只关了一个白天就差点儿没命?!”,赵翠苓瑟缩着,无比委屈地说道:“我……我就是恨她扰了妙茵的婚事,所以,想要她大病一场,长长教训……”
赵翠苓真的是很想哭啊!
她被赶出安昌侯府时不知被安昌侯府的哪个下人偷偷打了好几下,打得她身子好痛,回来后,婆母不但不怪罪安昌侯府无礼,居然又指着她的鼻子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韦氏自然是知道赵翠苓不是真的想要苏妙卿死,她也相信赵翠苓说的就是想给苏妙卿一个教训,而她之所以这么生气更肯定也不是心疼她那个十几年都没见过几次面的孙女。那个苏妙卿如果在没有利用价值之前,死就死了,报到她这里,她恐怕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就叫赵翠苓去处理了。
她之所以如此愤怒是恨她这个儿媳妇真是个拎不清的。
既然那个苏妙卿长得如此漂亮还入了贵人的眼,既然你都已经有了将苏妙卿送出去为苏府博个富贵的想法,你想教训她,让她吃苦头,那办法还不多的是?!
为什么偏偏要把人关进小佛堂?!
不知道风寒是会死人的吗?!
如果苏妙卿死了,那她们的种种盘算不就都成了空吗?!
她这个儿媳妇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都是草料吗?!
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
苏老太太捂着自己的胸口,觉得自己被气得心口疼。
旁边的赵嬷嬷见状连忙上前用手抚着韦氏的胸口帮着苏老太太顺气。
她是知道大夫人是个草包的,却没想到竟然这般草包,害得她也挨了老太太一顿骂。
“那……那现在怎么办呢?”
接不回来苏妙卿,赵翠苓极不甘心,有些期期艾艾地看了苏老太太一眼。
“能怎么办?”
“短时间内……人是接不回来了……”
“待过一、两个月,安昌侯夫人气消了再说吧。”
韦氏厌烦地看了一眼赵翠苓说道。
还不都是这个蠢妇惹出来的?!
那苏妙卿病得那般重,都惊动了太医院院使来给她治病,这个时候若是强行要人,那安昌侯夫人非得和苏府鱼死网破不可。
一……一、两个月吗?!
一想到苏妙卿这一、两个月都住在那么气派的园子里过神仙般的日子,赵翠苓浑身哪儿哪儿都难受,手里绞着帕子,眼珠叽里咕噜地乱转,满脸的不忿。
“政儿在潞州干得不错,官声极好……这时候若是因为后院阴私扯了政儿的后腿,我活撕了你!”,韦氏一眼就能看清她这个儿媳妇心里在想什么,最后一句话韦氏说得阴测测的一字一顿,像是要吃人一般。
赵翠苓吓得一个激灵,不安份的心思顿时消停了。
“那……那要是一、两个月后,安昌侯府还不放人呢?”,赵翠苓小声的问了一句。
韦氏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却是冷笑一声,“不放?她有什么理由不放人?那是我苏家的姑娘……”
苏妙卿,生是她苏家的姑娘,死是她苏家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