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才刚回来,京里就又不太平了!
“怎么了?”
徐流臣眉眼温柔似水。
“没什么……就是觉得……朝堂上好像真是多事之秋……”
苏妙卿一边说着,一边搅动着手中的汤圆。
突然,她想到徐流臣马上就要春闱了,若是没考中还好,若是考中了,岂不是要步入朝堂了?现在的朝堂……太危险了。
“你若考中了……会不会有危险啊?”
苏妙卿小声地问道。
她相信徐流臣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果然,徐流臣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笑了,疏朗淡定,温润美好得如同江南蒙蒙的烟雨,“不至于……朝堂离我还远着呢……”
“一个刚刚考上的新科进士,哪有人会看在眼里?”
“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放心!”
“安全得很……”
见苏妙卿仍是长眉不展的样子,他也知道苏妙卿在担心什么。
皇上日渐老去,皇子渐大,可是,小太子却依旧还小。
皇子们长得不只是他们的年龄,还有他们的野心,现在,皇上一力扶持东平王来压制各位皇子的野心,可是,野心就种东西压是压不住的,未来几乎可以预见必有一番龙争虎斗!
“若真是局势混乱,我人微言轻,辞官不做就是了……”
听到徐流臣这么说,苏妙卿松了一口气。
这是个心有成算的人。
苏妙卿心中对徐流臣的好感再度上升,笑得越发的甜了。
苏妙卿长得极美,虽然已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妩媚潋滟的桃花眼,可是,这一笑桃花眼微微上勾,美目流转间,美得憾人心魄。
徐流臣目光深深,仿佛要将这一幕牢牢记在心里。
男的貌若潘安,女的美若天仙,两人坐在一起是那么显眼登对,却刺伤了某些人的眼。
漆黑寂静的城楼之上,身披黑色墨狐大氅的萧峄双手抱胸俯视着下方,那双深邃的眼眸幽暗得可怕,身上散发着迫人的寒气,冻得跟在身后的黑甲卫指挥使陈仓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
“小姐, 你们昨天买花灯了吗?”
一大早儿的,取早点的白苏在门外似是发现了什么,‘咦’了一声后, 向屋内问道。
正在对着镜子梳妆的苏妙卿闻言一怔,迅速在镜子里和青黛对视了一下。
“那个螃蟹灯你拿回来了?”
“没有啊!不是我!我没拿!不是小姐你拿的吗?!”
“当然不是!”
“难不成是徐公子让正青送来的?这个徐公子可真是!小姐不是和他说过了日后有机会再去取吗?!现在巴巴送来做什么?!”
……
苏妙卿和青黛两人正对这眉眼官司的时候, 白苏已经兴冲冲的推门而入, 左手拎着早点的食盒, 右手提着的却赫然是一盏通体雪白无暇的镂雕宝珠宫灯。
苏妙卿和青黛两人看了就是一惊。
这不是徐流臣送的那盏灯!
那盏灯是谁送的?!
青黛仔细打量了那灯几眼后,不禁神色一动。
她曾是侯夫人身边管库房的大丫鬟之一, 这样式的宫灯她曾见过,虽然没有眼前这盏嵌满了翡翠、拇指肚大的东珠为流苏的名贵, 可是, 那宫灯的材质却是一样的──都是象牙镂雕。
“白苏, 昨天宫里可赏了花灯下来?”,青黛问道。
白苏摇摇头,如实回答:“昨天宫里确实又赏下来了大批赏赐,珍珠、玛瑙、翡翠、玉石、香料、衣料、皮料……但没有花灯啊!”
“没有?!”, 青黛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她贴近苏妙卿,眼神里全是紧张, 小声说道:“表小姐, 这盏宫灯是宫制, 比府里库房里最贵的那盏还要珍贵……您从哪里弄来的啊?”
昨晚是她守的夜。
青黛确信她半夜起来出门去恭房方便的时候, 还没有看见这盏灯呢。
苏妙卿都傻眼了。
这不是她弄来的啊!
她原本还以为这是平恩夫人或是安昌侯夫人送给她的,现在一听说这盏灯连安昌侯府内都没有, 她顿时就懵了, 整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