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合胃口吗?”雅赫维问她,“你今天没怎么吃。”
“很好,”尤妮斯怕他不信似的,切一块牛排放嘴里,“最近工作忙,有点累。”
“那就好。还以为你认出我是谁,所以紧张得没心情吃饭,”雅赫维嘴角挂笑,抬手为她擦去唇边的酱汁,“玛-利-亚。”
另一边,让娜出门得要更早些。
还没走到画廊,她眼尖看见昨天那辆豪车。让娜已经不记得尤妮斯说的型号,只记得她那句“卖了咱俩都买不起”。
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她的自卑与挣扎都漩进去,豪车的主人是上层阶级的人,像她这样等待挑选、期待被人选中的无名画家是下等人。
她轻轻靠在画廊的岩板墙上,人群来来去去,没有一个停留。长裙的裙角起起伏伏,扫得她脚跟发痒。
让娜早有心理准备,画家那么多,脚步会为更有名气的停驻也是寻常。
只是真切地看到这一幕时,还是会有点鼻酸。
“您好。”
身后人声忽然响起,吓了她一跳,她往后退了两步,抬眼一看。
来人浓密乌黑的长睫下压了一双灰眸,口罩挡住半张脸庞,依旧能隐约看出男人鼻梁高挺,轮廓分明。
有点面熟,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
“这是您的创作吗?”
“是的。”让娜有些讶异。
问完这句,他背过身,细致地欣赏起来。让娜能从侧边的镜子望见他赏识的目光——她心下庆幸,有人把镜子放在这。
他看了好一会儿,没有移开半点目光。
让娜身体轻轻颤抖。这一幅画是她最喜欢的作品,蕴藏许多她从未示人的欲望与思索。
题目是用法语写就的《danslefeudeona》,意思是,《我的灵魂之火》。
她不明白,眼前人视线明明落在她的画上。
却好像在看她。
比一丝不挂要更赤裸。
仿佛赏玩她的灵魂。
他视线流转间打量着那些她从未示人的赤裸,让娜的目光也落他身后,男人穿了一身羊绒大衣,略复古式的宽肩剪裁。
他很适合穿大衣。他喜欢她的笔触吗?他有读出她的表达吗?他觉得她好吗?
他在注视。
让娜从来没有被人像这样注视过。
人群来去匆匆,恍若虚影。
她呼吸急促,身下早已湿润,她默不作声地靠着墙,借着晃动压下双腿之间的隐约欲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