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浩宇吃痛闷哼了声,手下也松了力。
杨青瑶强忍着疼,迅速挣脱双手,一把推开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啪——”
整个过程不过三秒钟,她的动作快,狠,准。
梁浩宇抬手摸了摸被撞疼的下颌角,舌头顶了顶胀疼的腮帮,眯着眼看向正着急忙慌扭着门锁的杨青瑶。
是他轻敌了,没想到她会来这出,动作也狠厉。
杨青瑶刚打开门,便被梁浩宇从后一把扯住,她连忙大声喊,“救命!”
梁浩宇从后捂住她的嘴巴,将她迅速带离门口,环住她腰的手迅速往下摸到她裤腰,抓着往下拉扯,恶狠狠地说,“你叫啊,让他们都进来看看我是怎么干你的。”
感觉到顶在后腰的硬物,杨青瑶万分恶心,她用手抓着裤子抵抗他的动作,闭了闭眼,身子往前倾的同时,左脚迅速往后抬起,狠狠往上踹。
“呃——”剧烈的疼痛让梁浩宇叫出声,杨青瑶乘机挣开他。
她冲向门口,刚打开门往外跑没两步,突然撞进一个人的怀抱里。
突来的冲力让许徽左脚往后踉了一小步稳固重心,他懵住了,刚下到二楼楼梯口听见有人喊救命,连忙寻着声音的方向过来瞅瞅,刚想抬手推门,便有一个娇软的身子像个小炮弹般撞入怀中。
杨青瑶也当即愣住,两人同时抬头和低头,都认出了彼此。
许徽见她一脸的惊慌,额头上有一块红印,眼眶也发红,明显哭过的样子,问,“你这是怎么——”
他突然止住声,一手环在杨青瑶的腰后侧过身,另一只手抬手,迅速抓住梁浩宇的手肘。
梁浩宇反手握住许徽的手臂,转用另一只手去抓杨青瑶的手臂,拉着她想往前扯,她甩动手臂挣扎着,抬手用力去锤他手臂,“放开!”
“你干嘛呢?欺负人一小姑娘?!”许徽见状,走近一步钳制住梁浩宇的手,语气忿然。
杨青瑶得以解脱,连忙躲在许徽身后。
“关你屁事。”梁浩宇阴沉着脸,使力和许徽掰扯,“怎么?你还想英雄救美?”
看向躲在许徽后边的杨青瑶,他嘲讽道,“你可真是够贱的,这么快就勾搭上别的男人。”
“这事我还真就管定了!”许徽双手分别用力地握住梁浩宇的手肘和腕部,注意到他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嗤笑一声,怼他,“有只双标狗啊,自个儿背地里玩得不知有多花,还好意思说别人。”
虽然现在是下午放学时间,但还是陆续有十来人听见声响凑过来看热闹。
梁浩宇不想跟许徽拉扯下去,用力甩开他,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佯装大度道,“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我都玩烂玩腻了,你想收破烂就给你好了。”
杨青瑶当即拳头握紧,指甲深陷掌心,愤然地看向梁浩宇。
许徽闻言皱起眉头,十分看不惯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当即反唇相讥,抬手故作嫌弃地扇鼻子,“操!以后少喝点尿,说话一股子骚臭味,熏死老子了。”
梁浩宇狠狠地剜了许徽一眼,没再跟他掰扯,绕过他们从楼梯口离开。
许徽不爽地瞥了眼他背影,不屑地骂道,“啥操蛋玩意儿?”
说完侧头看向杨青瑶,见她低着头看向地面,双手绷紧着握成拳头,他这才注意到周围围观看戏的人,正视线意味不明的扫着他俩,对着杨青瑶指指点点。
“还看什么看?!”许徽臭着脸,对着围观一群人,“没看过帅哥美女是嘛?”
一群人闻言不爽地嘟囔了几句,扫了他们几眼,也无趣地四散离开。
见人都走了,许徽看向杨青瑶,问,“你没事吧。”
她依旧低着头,“谢谢你。”
本想好聚好散的,没曾想会闹得如此难看,连仅剩的一点体面都没了,只剩下无尽的暗黑和不堪,和梁浩宇的这段恋情,是她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回想起刚刚经历的一切,她突觉得十分后怕,当时顾着反抗,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现在松懈下来,情绪如洪水般向她涌来,一想到刚刚梁浩宇试图强迫她的场景,一阵寒意从脊背发散,恐惧和委屈如数涌来。
他刚才是真的想侵犯她。
见她突然浑身颤抖,许徽安抚道,“已经没事了,别怕。”
许徽的声音让她从情绪的洪流中脱离,杨青瑶这才注意到自己双眼蓄满了泪水,视线已经完全模糊。
她连忙背过身,眼泪瞬间像断了线的珍珠,沿着面颊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砸在地板上,晕出一摊湿渍。
她紧抿着唇,没哭出声音,只是低头闷声流泪,让人看着怪心疼的。
许徽走近一步到她身侧,连忙安慰,“你别想太多,他就一烂人,以后眼光擦亮点儿。”
这句话像是触动到她,她抬头,泪眼迷蒙的看向许徽,使劲握紧了拳头,声音低转却又坚定,“我没有跟他上过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解释,事发一来,她都没辩解过什么,因为她知道这样毫无意义。
但此刻她就是很想跟他澄清,不想被他误会,可能是因为他帮了她。
说着,她像是再也压抑不住暴涨的情绪,声音哽咽起来,声泪俱下,“…我还是处女…唔…我没有怀孕…呜唔…也没有堕胎……”
哽咽着说完,压抑已久的情绪决堤,她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像是不愿被人看见此刻的狼狈,她连忙走进空置的教室里,蹲靠在讲台一侧的隐蔽处,埋首抱头,抽噎哽咽着,努力压低哭声,涰泣声低婉又哀恸。
其实,她和梁浩宇之间最亲密的举动也只限于接吻,当然过程中梁浩宇一直不老实,总是动手动脚,想去摸她的胸,但她都果断阻止了,因此也惹得他好多次黑脸。
其实说到底,她内心是排斥他种种触碰的,现在想想,她可能也没有多喜欢他,有时,身体下意识的排斥反应,往往比内心更坦诚。
许徽只是怔了下,便追进去,他关了门,杵在一旁,看着埋头哭泣的人儿,有些手足无措,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等她哭声弱下来,才有些笨拙慌乱地从衣袋里拿出几张略显皱巴的纸巾,递过去,“这有纸巾,你擦擦。”
杨青瑶闻声,抽泣着抬头看他,似乎没想到他会跟过来,泪眼透着惊讶,半响才伸手接过,哽着音,低声道谢,“谢谢……”
谣言发酵的很快,最后惊动了老师和领导,杨青瑶的班主任是个很负责任的女老师,晚读当即找她去办公室问话,安慰她的同时,也跟她家长取得联系。
第一节自习课时,杨青瑶被班主任喊去校长办公室。
到了校长办公室,班主任敲了敲门,随即推开,就见一位穿着中山装年过花甲的老人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只见他头花白,却一身凌然正气,透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校长正倒着茶水,笑着和他交谈。
此外,还有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以及一个西装革履,手持公文包年轻男人分别坐在老人两侧。
“爷爷,爸。”杨青瑶朝着老人和穿着警服的中年人喊道。
——
“……她家里人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调查到散播谣言的人,就是梁浩宇。”
“然后她爷爷带着律师,直接扬言要将梁浩宇告上法庭,下第二节自习的时候,梁浩宇他爸气冲冲地跑到学校,一言不发的走进体育班,当场就甩了他一巴掌,打得那叫一个狠,听他们说这巴掌声很响亮,他脸都肿了。”
“哼,真是活该!”林巧音幸灾乐祸道。
张灵连声附和,“确实活该!”
一旁的言清放慢脚步走着,默默听着身旁两女孩一路叽里呱啦地说着八卦。
林巧音这个百事通继续说,“我听说梁浩宇他爸是政府机关单位的,正处迁升的关键时期,因为受了这件事的影响被搁置了,所以才会这么生气。”
“不会吧?这么严重?”张灵有些惊讶,听说当官的都是有关系有人脉的,不至于被这种事影响吧。
“哎呀,我忘了跟你说,杨青瑶她爷爷以前可是军人,职权很重的那种哦,而且他爸也是警察局的领导,听说她妈妈一家都是当官的,而且都是那种领导层级别的。”
张灵瞬间了然,“难怪,后台这么硬。”
“他爸想息事宁人,带着梁浩宇去跟她一家赔礼道歉,杨青瑶她家当然不肯,听说梁浩宇他爸在校长办公室当着杨青瑶一家的面又扇了他好几巴掌,放低姿态求了他们好久,最后校长从中调和,她家人才妥协,要求梁浩宇当着全校人的面对这次的谣言进行澄清和道歉。”
“怪不得第三节自习突然广播通知明早要到操场集合。”张灵恍然大悟。
林巧音义愤填膺地说,“梁浩宇仗着他爸当官,没少做混账事,他爸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少帮他擦屁股,这次是杨青瑶后台太硬了,态度才会软下来。”
“要是换成普通家庭,指不定有多嚣张,女方只能闷声吃亏。”
“是啊。”张灵听着,深表认同,也不禁感慨,这个世道永远都是欺软怕硬的,没权没势必然会被位高权重者欺压。
没一会儿,就走到校门口,林巧音跟她是反方向,于是对着两人挥手,“那我先走咯,拜拜。”
“拜拜。”张灵跟着挥手告白。
这时言清才牵住张灵的手,笑着说,“你们女孩子之间这么多话聊?”
张灵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硬气地说,“是啊,女人天性八卦。”
刚走上一侧的人行道,张灵突然注意到路边有道熟悉的身影,是杨青瑶,她旁边站着一个中山装老人和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看样子就是她爷爷和她爸了。
“看什么?”言清顺着她视线望过去,瞬间明了。
“没什么,走吧。”张灵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私家车,杨青瑶等老人上了车,也跟着坐上后座。
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上了驾驶座,她爸坐在副驾驶。
车缓缓开动,直至平稳匀速行驶。
“在外面受委屈不知道跟家里讲?”
“要不是老师打电话过来,你是打算一直忍着?”
老人声音铿锵有力,语带责备。
杨青瑶低垂着头,双手来回绞着,默默挨训。
“育康你也是,整天忙工作,也不知道多关心一下你女儿。”
“要不是这次,我都不知道我孙女早恋!”
“还找了这么个混球!”
“爸,我的错,您别气。”杨育康回头,连忙安抚老人。
说完,他看向自己女儿,用眼神示意。
杨青瑶会意,连忙挽住老人手臂,“爷爷,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我怕你们骂我,所以没敢说,以后遇到事情,我会跟你们说的。”
“怕我们骂?不怕受委屈?
“爷爷,我知道错了。”杨青瑶软着声认错。
“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但遇到事,还是要跟家里说,不要一个人闷着。”
“知道了。”杨青瑶挽着老人胳膊,乖巧应道。
“还有你以后找对象,先带回家给我们看看。”
杨青瑶敛了敛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