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哪种做法的螃蟹她现在都吃不着。
江二难绕着小螃蟹转了一圈,不知该如何下嘴。
江朔看到两只对着小螃蟹面面相觑的小龟,轻咳两声,试图提升一下存在感。
“吃螃蟹现在对你们来说有点太难了,等你们再长大些,就知道怎么吃了……”
江二难悟了。
要长大,就要多吃。
只有最能吃的小龟,才有资格吃螃蟹。
这只小螃蟹被江罗罗放到院子里的水缸中养起来。
怎么说也是小龟们第一次捕食带回来的战利品,值得纪念。
转天,江罗罗和江朔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小龟去湖泊或者沙地。
他们郑重地向小龟们宣布了今日的新行程:墓地一日游。
白若迷茫地眨了眨自己的豆豆眼。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龟族传统哟!
江朔清清嗓子,向小龟们讲述这项传统的由来——
“祖龟爷爷和祖龟奶奶当年去人族游历的时候,发现大家族都有去祠堂给老祖宗敬香,给当年的新生幼崽入族谱的习俗。据说这一仪式非常有利于家族传承……”
“经过族内历时三个月的慎重讨论,我们玄龟一族决定借鉴这一模式,毕竟我们玄龟的历史可是能一直追溯到上古时期,这么悠久的龟族传承一定要好好延续下去……”
江朔叽里呱啦地将一众小龟讲成了一片蚊香眼。
什么上香,什么族谱,什么历史……
这对脑子里只有晒太阳,划划水,吃小鱼的小龟们来说,真是太超纲啦!
江朔讲完这一通,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转头对着江罗罗小声道:“怎么样,我刚刚没有背错吧?我可是对着长老留下的教案熬夜背了整整一晚上呢。”
江罗罗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没错,棒极了!
江朔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哎呦诶,其他课他觉得自己都能胜任。
唯有这历史课,他学的时候就没怎么学明白,更不要提现在来给小龟们讲了。
他不着痕迹地扫了晕乎乎的小龟们一眼,不过他刚刚那一长串,应该足够糊弄这些小龟了。
就算他不小心讲错了,应该也没有龟能听出来。
江朔自信地挺了挺胸膛。
在一片眼神迷茫的小龟中,江朔不期然对上了白若清醒的黑豆眼。
他当即被吓了一跳。
祖龟爷爷哟,这只小龟怎么一点都没被绕晕。
白若看着江朔一惊一乍的模样,淡定地磨了磨爪子。
不就是拜祖宗上族谱嘛。
她懂。
虽然把这个仪式放在墓地有些奇怪,但是也大差不差。
毕竟祖宗们都在地里好好躺着呢。
半个时辰后,白若对着墓地入口处一块花花绿绿,宛如幼儿涂鸦的抽象派石碑,陷入呆滞。
江朔正在滔滔不绝地对着小龟们讲解。
“看,这一块石碑,就是我们玄龟一族的族谱,我记得我当年留下的印子就在……”
江朔对着高高的石碑上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
连眼睛都瞪酸了,也没看到他曾经留下的痕迹。
江罗罗看着他上蹿下跳的着急模样,悠悠地摸了摸下巴。
“上次听长老们说,有一批小龟当年按爪用的印泥在制作时少放了一味材料,导致那一批小龟留下的爪印都不防水,被一场大雨直接冲没了……”
“莫非你就是那一批倒霉龟中的一个?”
“诶?怎么会这样!”
江朔抱着石碑发出一声悲痛的哀嚎。
“那我们玄龟一族浩瀚的历史中,岂不是少了我这么一只重要龟?”
“我们龟族的历史不完整了呀!”
江罗罗动了动唇,“那倒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