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无心逗留,今日中元节,夫人又是在府上?。
物是人非,他?不能留夫人一人难过。
快马过了长安街,路上?的行人几乎都是哭丧着脸的。柳安见人们一个个从城门外回来,生出了一个想法。
……
“没想到丞相曾经还干过这事儿。”
“是啊。”卢以清笑着说:“丞相不喜看书,父亲便常问他?书上?的东西。那问到了还没看过的,他?也?只能乱扯。”
周禾笑着说:“不过丞相乱扯的本事,可是不如现?在。”
“现?在到底是多年积累的。”卢以清道?。
几人正说着,柳安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此情形柳安有些意外,“怎么来了这里?”若不是他?问了问婢子,还真是找不到夫人。
卢以清道?:“这里安静。”瞧见柳安的那一刻,她心中有些悲伤。一股情绪冲上?了头,她想藏在柳安怀里。尤其?是在今日。
“丞相府可是算不得热闹的。”柳安说着走到卢以清身边。
“夫君要一起坐坐吗?”卢以清嘴上?这样问,心中却想和?他?走。
柳安牵上?她的手,“夫人和?我去个地?方。”
“去哪?”意外之际,她有些好奇。
“到了你就?知道?了。”
……
这是卢以清第二次坐在柳安的马上?,第一次是他?带自己逃离长安的时候。
上?一次,一路上?她都藏在柳安怀里,这一次也?是同?样。她说不上?是期待还是紧张,心跳格外快,死死抓着柳安的衣角,心中猜想柳安要带自己去何?处。
乱葬岗?
卢以清似乎只能想到这个地?方,乱臣贼子,乱葬岗才是乱臣贼子的葬身之所。
可她不想去乱葬岗,卢氏的人不是乱臣贼子。
快马一路出了长安城,她也?越来越紧张。
“出来透透气。”柳安道?。
卢以清有些意外,难道?已经到地?方了?她从柳安的怀中出来,遥见青山。
“夫人和?我走上?山头?”柳安想了想,骑马上?去不太?稳妥。
“好。”
柳安先从马上?下来,而?后才将卢以清抱了下来。
卢以清的紧张的要从心口跳了出来,她好奇的不能再好奇,“夫君只是要带我上?山看看?”
柳安面无表情,“嗯,上?山看看。”他?的紧张丝毫不比卢以清少。
他?猜不到这对卢以清来说意味着什么,是更难过,还是有些惊喜?唯一能预料到的是阿竹会哭。
山路有些难行,又是过了一个夏日,这里更是鲜有人迹。一路上?都是枯枝,卢以清的衣裳有些难走。
柳安蹙眉,心想要不要背她上?去,可下一秒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夫人应该自己走上?去。
“啊!”卢以清的腿被树枝划了一下,鲜血瞬间浸湿了裙摆。
“我看看。”柳安蹲下一瞧,伤口并不算小。
“要不,回去吧?”柳安道?。
这话让卢以清有些意外,夫君从头到尾都没说要带着自己上?去,所以……山头真的只是一座山头吗?
“我要上?去看看。”卢以清的声音有些冷淡,越是这样,就?越难掩她心中的紧张。
这个山头要么能遥见父兄葬身之地?,要么能瞧见丞相府。今日这座山她一定要往前走。
“那就?接着走。”柳安道?。
卢以清深呼一口气,紧张的有些口渴,她将裙摆提起抱在怀里,露出双腿,走在柳安前面。
稍有不慎就?会被路上?的干枝划破双腿,不多时,她腿上?又多了两三个伤口。
柳安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听见卢以清的声音一样。
卢以清越发好奇前面是什么,不,准确来说,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前面是什么。但她又不敢有很多的期许,生怕一切都落空了。
失神之际,卢以清被绊倒在地?上?,整个人摔在干枝上?。
“嘶~”她仅是倒吸一口冷气,从地?上?爬起来,连手都没看一眼,接着往前走。
柳安在后面看着卢以清的身影,他?自然心疼那些伤口,但有些路就?应该是夫人自己走过去。
日光慢慢斜过,从叶子的缝隙落下来,照在卢以清身上?。
她终于看见了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