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少有买醉的心思,卢相说人唯有清醒的时候才能更?好的解决麻烦事。可他觉得有些累了,若是不用解决便好了。
一杯温酒下肚,柳安就有些昏沉。
王津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见着丞相喝了一坛又一坛。
直到人醉倒在案上,迷迷糊糊举起手,“去、让夫人来接我。”
“丞相,马车就在外面,属下背您回去。”王津道?。
柳安一把将他推开,“我要夫人来接我。”
柳安的声音有些大,周围的人的目光纷纷投来,这时候他们才发现竟然柳相。人们陆陆续续从酒肆走出,店家和小二不知在私语什?么,也没人向前。
王津不敢从这里离开,生怕一转身丞相便出了岔子?。
“我要夫人来接我。”柳安嘟囔了一句,人爬在桌子?上,闭着眼。
王津上前想要直接背起柳安,谁知柳安紧紧抱住桌案,令王津实在没有办法?。
就在王津有些着急的时候,余光瞧见了一个消瘦男子?的身影。
周禾笑着摇了摇头,“王津啊王津,你还是不行。”
今日的王津哑口?无言,他正准备让周禾去唤夫人,又瞧见了夫人的身影。王津有些意外。
卢以?清跳了一上午的心在看见大醉的柳安那一刻安了下来。
她站在门前遥遥望着,想到昨夜柳安在榻上翻来覆去,今晨瞧着面色也不大好。她问了柳安是不是有什?么事,柳安却说没有。
不知为何,她就是心慌。即便是周禾看着不让她出来,卢以?清还是说服了周禾。
周禾转过身看向夫人,确实奇怪夫人为何能猜的这样准。
“丞相,夫人来您了。”周禾凑到柳安的耳畔道?。
迷迷糊糊,柳安从案上抬起头,瞧见门口?处逆光而站的人,努力整了睁眼。身影是像的。
卢以?清看着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又一下栽在了案上。
卢以?清叹气摇了摇头,“扛回去吧。”
……
上次进来小厨房还是许久前的事,如今算去,快有一年了。
看着念念手中的羹汤,卢以?清问:“真的能醒酒吗?”
“能的。”秀芝回,“夫人不必如此担心,即便是醉了,睡一觉也很快就醒了。”
“我怕他醒了头昏。”卢以?清还是有些担忧。
秀芝道?:“这个夫人更?能放心了,这醒酒汤防的就是头昏。”
卢以?清叹声气,带着两?人回到了卧房。
她让周禾和王津将柳安扶起来,一点?点?将醒酒汤喂下后,又让所有人都?出去了。
“夫人,要不要奴在这里守着点??”秀芝问。她怕丞相若是吐了,夫人一个人应付不来。
卢以?清淡淡勾着嘴角摇头,“不用了,我在这里就好。”
“那夫人有事唤奴婢。”秀芝道?。
“嗯,外面还像往常一样留人就好,不必多了。”卢以?清道?。
秀芝应声,从房中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卢以?清的心才算是真正放了下来。她的手搭在柳安身上,心中从未有过的安宁。
“究竟是有什?么难过的事要去饮酒呢?”卢以?清知道?柳安回答不了她,还是轻声说:“娶了我,不是一件让夫君开心的事吧。”
从未有过的失落感爬上心头,卢以?清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于柳安而言是一个错误。若是那一年没有了她,柳安在长安顺风顺水,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无论是他娶了谁做夫人,对方都?不会与他的选择相悖。
卢以?清深呼一口?气,心口?颤着疼。
与其?说让他在整个朝中周旋时还要想着自己,不如一刀断个干净。各走各的路。
脑子?里忽然出现的想法?让她自己都?有些意外,手轻轻拂过柳安的脸,下巴上的胡须有些扎手,往常她肯定要说‘太扎人了,不能亲我。’。
就在柳安睡沉之时,她直起身子?在他面上落下一吻。淡淡的,如昏黄的光一般轻柔。
这一刻,卢以?清似乎明白了什?么是爱。她会心一笑,只可惜爱上了一个并不爱自己的人。
“夫君,你究竟是因?为姐姐还是因?为父亲,才对我这样好呢?”卢以?清又问。
榻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她心里清楚,柳安能这般待自己,只有这两?层的关?系。
“夫人~”柳安的手迷迷糊糊落过来。
卢以?清双手握住,“我在。”
“抱~”又一个字从柳安口?中吐出。
她笑了笑,怎么喝醉了像个孩子?一样。
卢以?清脱去鞋子?,蹑手蹑脚走到床榻里面,柳安侧着的身子?还朝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