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郊区。
入夜,刚过12点,主城区还灯火通明,夜店里充满了蹦迪的年轻男女,然而陵园附近已经万籁俱寂。
两个工人开车,在展示过通行证后,把货车开进陵园内停好,并且从货厢扛出一个厚重的木棺。
火化已经推行了许多年,除了小乡村外,保持完整身体进坟墓的死者并不多见。
位于a市北边的延平陵园,也是全市范围内,少数接受土葬的坟场。
「真是邪了门。」工头摸了摸头上的冷汗,「怎么有大半夜要求下葬的,还他妈没家属跟随。要不是钱够多,这单我可不接。”
一天前,工人在网上接到一个奇怪的订单。
这个人自称儿子是同性恋,忧郁症发作自杀了,家里嫌晦气,丢人。想僱人半夜悄悄埋了。
下单的客户出示了殡仪馆的证明。
工头原本是乱收保护费的街溜子,进了几次局子,艺高人胆大。再加上给的钱的确够多,他勉为其难接下了这个活。
两个人背着棺材,到了坟地前。陵园管理员开着手电筒,哈欠连天。
看重量,这个棺材用的是实心的木头。
这种棺材可不便宜,更何况还能在墓园买一个完整的坟头,下单的人非富即贵,联想这里是a市,说不定是传统的军政家庭。因此,客户的奇怪行为,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算不理解,也是要理解的。
毕竟这些工人已经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催眠了。
「都什么年头了,还恐同。」工头骂骂咧咧地把棺材放进了准备好的坟坑中。
工人问:“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
工头本来想的是“填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却变成了:“开棺。”
两人举起了棺材板,很沉,缝隙打开的瞬间,鲜血从棺材中流了出来,红亮而妖冶。
几滴血落在工人们的手臂上,侵蚀出两个大洞。
他们像是感觉不到
疼痛一样,继续抬着棺材板。
棺材里,躺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的睫毛很长,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奇特的腥臭。
蛊师的睫毛颤了颤。随后,缓缓睁开了眼。
一片漆黑的眼睛有着玻璃一样的质感,像是科幻电影里的外星人。
他身侧,三个人的躯体不断膨胀,表面的皮肤剥落,露出了鲜红的血肉。像极了生化片里的怪物。也像是污染病病例里第二阶段的活死人。
头顶的月亮皎洁,边缘,隐约有一层淡红的血色光晕。从天象的角度来说,这个叫做月晕。是光折射的产物。
但此时,这轮红色的月晕,却让许多人感到了不祥。
陵园的工作人员正在值班室打游戏,隐约听见了外面传来奇怪的声响。
他走出办公室,看见了让自己肝胆欲裂的一幕。
坟场里,无数半腐烂的尸体爬出了坟墓。
一隻两公尺高的血人,迈着沉重的脚步,如同嗅到腐臭的鬣狗一样,朝他走来。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
第一研究所,地下九层。
03号房。
教宗身上插着许多根管子,病痛让他在一天中的大多数时候,都处于昏迷的状态。
他缓缓睁开眼,监视器在此时发出了警报声。
教皇摀住了胸腔,咳出了大口大口的,黑色的血-
同时,a市郊区的青龙水库。
一辆麵包车缓缓停在了岸边。
城主紧张极了,手心全是汗:“我只开过qq飞车,还是第一次驾驶机动车上路,幸好没出车祸,也没遇到交警。”
先知倒是会开车,但是他的手掌当初在龙女湖被咬掉了一隻,一直没有再长出来,单手驾驶有点考验技术。
他背后的人脸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怕交警?”
城主小脸涨红:“我那是怕吗……我这是,这是,尊敬。”
沈轻扬因为不相信城主的开车水平,是自己坐地铁过来的。
07变成一隻小鸟落
在了树梢,为了防止区域内污染值检测仪警报,一张小鸟嘴啄坏了好多个监控。
虽然变成了污染物,但07身上移植的讯号干扰天赋,并没有消失。
第一研究所的位置,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谜团。
许多年前,先知从研究所内逃了出去,他回头看着背后,是一望无际的水泽。
而研究所就建立在青龙水库的地下。
先知看了眼时间,眼眸低垂,浑身都散发着神棍的气质:“吉时已到。”
「蛊师那边,应该已经开始了。」
死生这个天赋,在只有「死」的时候,叫做「死神」可能更适合。
在蛊师污染蔓延的范围内,所有活人都会失去性命,亦或转变为污染物。
被蛊师感染的污染物,会成为新的污染源。他们会带着瘟疫,去感染更多的活人。
只有让a市的水搅得更浑一些,才有机会在a市,这个全世界污染病防治中心的总部,获得成功的可能。
在先知的预知里,本来还有真主和蚕母的参与。但真主不知为何,没有降临a市,反倒是又一次陷入沉睡并失联;蚕母也出师未捷身先死。
既定的未来,再一次发生了改变。
先知并不是蠢,他人生除了在研究所里的惨痛遭遇,因为有预知这个天赋,一向顺风顺水。然而,从今年开始,他就像是走了水逆一样,诸事不顺。
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然而,先知看不见,也不知道冥冥之中,到底是哪一隻蝴蝶轻轻扇动了翅膀。
这里不得不要夸一下总部的保密工作,因为是特殊的治癒系天启者,陆言的资料一向隐藏的很好。甚至檔案资料上,连个人经验都只有新入职员工考核第一。
而在先知看见的未来中,没有陆言的踪影。
祂不可被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