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晚偷偷地来看他,但他实在是太久没直接面对乐绥了,心慌意乱的难以冷静下来。
直到走到书房外,管家愉悦大声喊道:「王爷!王爷!秋大人来了。」,这是管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对于乐王府唯一的好事。
听到管家的呼喊,云暮才恍过神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书房门口。
书门内,乐绥一听到云暮来了,更是兴奋的开心的大叫,赶紧出门迎接。
他语音上扬显示此刻的好心情,见到云暮那一刻,眼眸畅亮,拉着云暮的手欢快的往书房裏拽,口中喊道:「你来啦!。」
云暮嗓音低沈而清冷,有些木然僵硬的打招呼,「…乐绥,最近好吗?」
此刻乐绥听起来却是最美妙的声音。
「我一点都不好!你怎么才来?」
话虽如此,乐绥眼眸中闪耀着好久不见欢快的心情,前些日子不快乐的气氛也被冲淡了许多。
云暮瞅了瞅他热情的招呼,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我有事跟你说。」
乐绥知道云暮应该是来谈关于和亲的事,顿时有些消沈了下去,小心翼翼却又不确定的问道:「你也赞成我去和亲吗?」
云暮轻嘆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接着自怀中不慌不忙的拿出一份通关文牒,直接递给了乐绥。
乐绥看到手中接过的文件,有些惊讶:「这是通关文牒啊!」
「对,裏面有一个新的身份,可以帮你逃出邺京。」
乐绥眼睛睁大,不可致信,随即低头长嘆一口气。
转眼却是万念俱灰道:「你是让我逃婚?严国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身为沧国皇子,这是我的责任。」
乐绥在得知可能被送去和亲的那一刻,就算是千玖的警告,仍是已做好慷慨赴死的觉悟。
一旦两国发生战争,死的更多的是千千万万的百姓,到时侯尸横遍野赤地千里的景像,是他所不乐见的。
云暮劝慰道:「乐绥,据我所知,这件事不论你愿不愿意和亲,它都是个陷阱。
严王野心勃勃,早就对沧国有蚕食鲸吞的想法,严国与沧国未来必有一战,就算是犠牲你,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乐绥低垂眼眸,有些失落低声道:「我知道啊!但你觉得父皇为什么同意我去和亲?」
云暮严肃回道:「夜王党必定想尽办法让皇上同意,而今太子党也站在了和亲的一边,就算圣上不愿意,但受朝野势力的影响,很难不同意。」
乐绥表情有些哀伤,「但是逃婚后,会让父皇与母后蒙羞,让沧国皇室成为各国笑柄。」
云暮试图再劝说乐绥道:「皇上跟皇后是你的父母,他们不会想看着你白白枉死,只是在国家利益之前,不得如此做为,他们不会怪你的。」
「真的吗?他们真的不会怪我吗?」
乐绥深深的望向云暮的眼眸,想从云暮的眼裏找到答案,云暮给予肯定的眼神,道:「肯定是不会怪你的。」
乐绥思考片刻,现在朝中局势不稳,夜王虎视眈眈,加上云暮之前在秦氏楼发生的事,他想让云暮跟自己一起远离这事非之地。
于是有些紧张低声道:「那你想跟我一起离开邺京吗?」
云暮闻言,脸色瞬息变了又变,一时语塞。
他是在邀请我一同离开邺京吗?他是也喜欢我的吧!才会约我一同离京的吗?」
两人对于一同离开京城这件事,明显所思所想不在一个频道之上。
许久,云暮试探性问道:「乐绥,你希望我跟你一起离开邺京?」
乐绥没有迟疑道:「当然,我们是最好的兄弟,我想跟你一起闯盪江湖。」
“最好的兄弟。"
云暮脑中翁翁的出现这几个字,自觉心裏瞬间被炸的体无完肤。
乐绥:「你怎么了?脸色突然变的这么难看。」
云暮盯着乐绥的脸看,心中难藏苦涩,霎时脑中翻涌着思绪传来。
“乐绥要离开邺京了,要不要赌上这最后一把?"
云暮紧张的搓了搓手指,朝乐绥缓缓靠近,随着云暮的靠近,乐绥觉得压迫感迎面而来。
乐绥本能向后退,最后忍无可忍的双手贴在云暮的胸口。
「云暮,你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云暮突然一手搂住乐绥腰间,冷不及防的将乐绥贴向自己的怀中,乐绥还未反应过来,另一隻骨结分明的大手直接嗯住了乐绥的后脑勺。
紧接而来的是云暮堵住了乐绥的嘴唇,乐绥瞪大了双眼,不可致信的望着云暮。
云暮长睫轻颤双唇微微发抖,强忍着心中的燥动,浓烈但更如触碰易碎珍宝般小心翼翼的吸吮着因情绪激动而艷红的双唇,心中有种被救赎般的解脱。
相较于云暮的全心投入及化不开的纒绵,乐绥的脸色快速变化由青白,直接转成了绯红,心裏由不知所措、惊吓至羞愤。
他脑羞成怒想挣脱云暮的怀抱,但身体被云暮死死狠狠的扣住,像要把他永远禁锢在自己的小天地之间。
许久,「唔……」乐绥脸色涨红,被吻的快喘不过气,云暮这才不舍的离开了乐绥红艷唇瓣,但仍紧拥着乐绥的不放。
云暮激动而低沈吵哑的嗓音道:「我喜欢你……乐绥!」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乐绥愤气的全身颤抖,眼梢泛红,亲肿的双唇更加艷色动人,硬是羞愤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他愤怒的神情全望进了云暮的眼眸中,似利器片片刀割在云暮的心上,疼的不能再疼。
他眼神浓烈炙热的火焰终于在乐绥冷漠锐利的眸色,一点一滴的熄灭,取而代之是满眼悲伤心酸血泪。
因为无法承受,他只能踉跄孤寂的转过身去,不去看这一切,自欺欺人的好似不曾发生……
果然是我的痴心妄想,堂堂皇子怎么能接受龙阳之好呢!
他仍想最后垂死挣扎,几近语近哀求哑声低沈道:「我喜欢你,你还想要我跟你一起离开邺京了吗?」
乐绥从没想过云暮对自己是这般心思,无法宣洩的情绪终是暴发,低吼出:「滚!」
他的脸色瞬间化为片片雪片,沧白而哀伤,终是无力垂下双臂,一声滚,代表这一次,输的一败涂地。
云暮转过身,这是他最后的坚持,紧攥的双拳,深深的注视着乐绥,像是想一眼望穿眼前的人,将眼前的人永存在脑海中。
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的见面了,愿你我未来永不再相见,祝你未来的路,一路顺遂平安喜乐!
此时,乐绥对于云暮这个兄长兼师父的人,对自己的冒犯,他低眸幽沈根本就不知该做何反应。
不敢再看他,只能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拳,身体颤抖着,忍下心中想要一拳又一拳挥向云暮身体的衝动。
云暮最后是伤心欲绝后退几步,眼眸中尽是决望悲痛的死灰。
眸色微红缓步转身而去,未曾回头竟是不敢回头,怕忍不住祈求屋中之人垂怜,给自己一个机会。
但自尊不允许自己这么做,也无法这么做,所以此时此刻只能选择离开。
府外众人看到云暮脸色不佳的走出了书房,全然不可致信的看着云暮的背影。
怎么回事,乐王不是最喜欢秋大人,就因之前秋大人一直都没来乐王府,乐王都病倒了。
刚刚秋大人一来,乐王兴高采烈的将人迎进了书房,怎么一会的功夫就吵架了。
云暮眼神空洞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宰府,只觉得自己如形尸走肉,连吸呼都变的困难。
心空荡荡,再也填不满,但心再怎么痛,痛的让人撕心裂肺,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