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看到那些人痛苦的死去,等我见到亲爱的弟弟时,才能清楚的描述当时的情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形容给他听。
他这么重情重义,一定会痛苦到撕心裂肺的,光想想,我就觉全身燥热开心的不得了!」
她心裏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男人是恶魔!我将与恶魔同行,一同堕落。
「雪裳!你怕我吗?」
如同地狱来的声音,她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
虽说说服了自己与魔同行,但内心的惊滔骇浪还是无法如此快平復。
「王爷仍麟凤龟龙,不应为世人所惧怕,而应为世人所敬仰崇拜!」
夜王轻笑似乎被取悦了一番,感觉很是受用,周身不由自主的散发似有若无的黑雾缭绕。
他抬眸愉悦的看向雪裳及星城道:「你们都下去吧!」
阴暗的房裏,他双手捧着心窝,颤动着睫羽嘴角勾起一片邪意,黑雾逐渐聚合在胸口,黑雾拉扯中拉出物品的一小角,是一个黑气缭绕的物品。
还差一点点,再多一点力量,就能取出,我的魔弩,一个可弒神杀佛的弑神弩。
哈哈哈……
多亏了蓝节帮我苏醒,虽然还没有完全觉醒,只能糢糊的想起一些事,但那些人别想再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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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国往南方的官道,一众侍从护卫着一辆豪华马车行进。
马车内,侍女甜甜对着脸戴着丝巾的千玖道:「公主,沧国实在是太恶劣,乐王竟然逃婚,要不是我们留在沧国的细作来报,我们就被蒙在鼓裏了。」
千玖甜甜一笑,「如此也好,原本我还担心,乐绥哥哥太过老实,明知道陷阱还赶着去送死,现在我去寻他,也是一样的。」
甜甜不甘心道:「您对乐王殿下真是太好了。」
千玖神情有些落寞,「如果他能被我感动,就好了。」
甜甜看千玖低落的神情,赶紧转换话题道:「公主,沧国如此大,乐王逃了,也不知道去了那裏,要怎么找?」
千玖微笑道:「我打听过了,梨花院已迁至青州,他最重情义,所以一定会先去青州,刚好我也想去看望夫子及师兄姐弟们。」
甜甜打趣道:「您一定会见到乐王殿下的,他一定会被您的诚意感动到痛哭流涕。」
甜甜就会哄她开心,她因甜甜的话幻想乐绥哥哥见到自己痛哭流涕的画面,笑容不由的多了几分,心情也好了几分。
甜甜感兴趣的问道:「公主,您是怎么喜欢上乐王殿下?」
千玖眼底泛起温和暖意,支手托腮架在窗櫺上,望向窗外一片明媚春光的翠绿,回忆起心中点点滴滴的过往。
「我第一眼看到他时,他紫冠束髮身着束腰白衣,隽秀硕长的就伫足在梨花院外。
阳光斑斓的撒在他身上,似圣洁纯白的金光罩拂在他周身,那般俊美绝尘,当时,我就想,那是天上的谪仙人吧!」
甜甜调笑道:「喔!原来公主是看上乐王殿下的美貌。」
千玖嫣然道:「一开始或许是吧!但我觉得更像是一见钟情,好像是认识他千万年之久,再后来,发现他的正直勇敢纯善,他……是天下最好的人。」
甜甜惊呼,「哇……好浪漫呀!」
没等千玖回覆,马车外传来干元轻咳的声音,打断她飘远的思绪。
干元道:「公主,我们已经快到青州了,由于严国邻近青州,依我们的速度应该会比乐王早到数日,我们是否先进城?」
马车传来甜美的嗓音,「好,我们先进城裏等他。」
没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干元:「公主,前方设有路障,好像是严国军队。」
马车中淡淡传来,「依计划行事,我们当作是一般的严国商队进城。」
路障前,排列整齐的军人中央站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
几名沧国士兵拦下千玖的马车。
「停下来,全部停下来检查。」
马车边走出穿金戴银身着锦衣的男人,「官爷,我们是严国的辛家商队,我是商队的管事柳原封,此次进城行商,请官爷行个方便。」
说着,男人就在袖中掏出沈甸甸的钱袋,暗暗的塞在迎面而来的兵哥手裏。
兵哥手裏掂了掂钱袋的重量,打开了钱袋,看见了满袋的金元宝,满眼放光,赶紧将钱袋插入腰间。
此时,兵哥换了笑脸对着管事低声和善道:「柳大哥,不是我不放你们进城,但上头有令,所有进城的男子都要排查一遍。」
柳管事假装胆小吃惊道:「是有什么重犯逃到青州地界了吗?」
兵哥笑着摆了摆手,嗤笑道:「不是什么重犯,就是捉捕逃婚的乐王,真不知乐王怎么想的,听说严国玖公主貎美如花,好好的王爷驸马不当,偏要当逃犯。」
柳管事呼了一口气道:「那是……那是……」
兵哥转而道:「就当我给你们行个方便,你们队伍中年轻男子站出来,我们对看一下乐王画像,就算给上头交了个差。」
「好哩,好哩,多谢兵哥。」
没多久,千玖队伍中的年轻男子都站了出去,包含干元,兵哥一一排查,最后站在了干元面前。
兵哥眼神不善的盯着干元,干元面无表情的撇过头。
人的气质是改善不了的,干元身为杀手暗卫血腥气太重,明显不像个普通人,也全然不像是个商队裏会出现的人物。
柳管事显然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马上到了兵哥面前,又送了一袋的钱袋,客气哈腰道:「这位是我们商队顾用来的保镖,是个江湖人物,不是什么奇怪可疑的人。」
兵哥眸光再扫了一眼干元,仍心有疑虑,但看在钱的份上,冷声道:「嗯,没什么问题,可以走了。」
「多谢兵哥。」柳管事赶紧挥了挥手,大队马车再次缓缓朝青州城门前行。
过了城门,干元走到马车旁边,低声道:「公主,路障是针对乐王殿下而来,若乐王殿下若想进城很可能会被捉住,是否要派人前往路上拦住乐王?」
马车内传来千玖的声音,「派一小队人去寻找乐王,保护好他,其他人随我进青州,梨花院。」
「是。」干元朝城内偏僻空旷飞身而去。
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干元吹起口哨,就有一隻鹰鹫俯衝而下,直接停在干元的手臂。
许久,那隻鹰鹫又展翅飞翔远去,此时鹰鹫脚边多了一个传信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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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平凡姐弟乘坐马车,这对平凡姐弟正是乔装打扮的乐绥及弄月,一众家仆骑着马,正悠悠哉哉的朝南方前进。
「弄月,妳觉得会有人知道我们要去那裏吗?」
「应该不知道吧!毕竟当年梨花院迁移至青州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知情的人都是梨花院的人,这些人应该都已经在青州了。」
乐绥心情大好,「我想也是,从此我就是浪迹江湖的小七,小七大侠是也。」
弄月看着展露笑颜的乐绥,心情也被感染愉悦。
「到了青州,我们就安全了,小七大侠,我们还是快快赶路吧!」
「救命……」,马车外传来虚弱的声音。
乐绥,「管家,是何人呼救?」
「公子,是一名男子倒在我们马车前面,昏了过去。」
「去看看吧!」乐绥边说边下马车。
在乐绥与弄月走到男子身侧之前,几名侍卫早已围在男子周围警戒,乐绥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灰头土脸看不出原来的样貎,身着直襟蓝色长袍,看身形打扮只知道是个年轻书生,身负多条刀伤衣衫下仍在渗血,伤的不轻,生死不明。
乐绥抬了抬手,「把人抬到马车上去吧!管家快请闵先生看一下伤者,今天我们就在这裏歇息一天。」,闵先生是乐王府的随医。
几个时辰后。
一袭儒衫眉慈目善的中年人,从马车内缓缓走出,用手帕擦拭着手上的血渍。
乐绥迎上前询问,「闵先生,怎么样了?」
闵先生长疏了一口气道:「尚未脱离险境,明日若能醒来,就应该没事了。」
「多谢闵先生,等那人醒了,我们就送他回家吧!」
闵先生神色略为一顿道:「只是公子,我们此行危机四伏,此人又是来路不明,若跟着我们上路,似乎不妥。」
乐绥轻笑道:「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让人看着便是,我去看看那个人。」
「他还没醒,最快也要明日早上才能醒过来。」
「知道了,闵先生,您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马车内,男子原本苍白如雪的脸色已略转血色,眉头紧皱的躺着,气息不甚平稳。
马车内的弄月听到脚步声,抬起眼见到来人,「乐绥,你快来看看他是谁。」
弄月的话让他很是疑惑,「疑——是熟人吗?」
乐绥瞧了一眼清洁后的男子脸庞,大吃一惊,「是他,梨花院的柳前!」
弄月与乐绥相互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他嘆气道:「嗯……希望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不然青州就不安全了。」
面对前有刺客后有追兵的窘境,乐绥无奈的苦笑,对着马车外喊道:「先原地休整数日吧!派个人先去青州探探情况。」
弄月忧心道:「沿路刺客不少,不然我们改变路线,绕过青州改往江南。」
乐绥蹙着眉头眼中决绝,摇了摇头,「不!我要去梨花院。」
「乐绥……」
乐绥平静说道:「如果没有看到柳前,我们还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前往江南。
但是,现在遇到了柳前,代表梨花院出事了,又是因为我,出事的,所以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梨花院的大家遇到我,三番五次的遇险,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夜晚的降临,野外隔外的安宁,月悄悄的映入了湖面,虫鸣交织。
弄月在湖边丢了石头,环环的波纹盪漾,满腹心事眺望倒影下无边无际星光灿烂的苍穹。
童阵,你在邺京看到月亮了吗?是不是同我一般在看月亮?虽相距千里之远,共赏着天边月。
如果我来不及回邺京了,失约了,你会怪我吗?会再一次原谅我吗?
远在邺京的童阵,正在城内巡视,心有灵犀般抬眼望向天边的一轮明月,眼眸裏深藏着淡淡的哀伤及不安。
弄月,妳现在在那裏?妳到底还是跟着乐绥走了……,妳答应过我,月底同我与父母相见,所以,妳一定要回来,求妳,月底前一定要回来。